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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今天能来见我,我很感激,本来我想着过了今晚我就不来这里等了,我猜测是因为我田医生的事情才被曝光的。”邱颜说话的语气诚挚而真切,让人天生出一种信任感。
“小帆也是爽朗的人,我就直接说正事吧;二十天前,我的老师苏喻先生故去,秉之的事情已经搅得我的心情七上八下,老师的事情又给我重重一击,虽然生老病死各有命数,但是真正能看开的又有几人呢;老师一生没有儿女,和家族之中的人也断了联系,一生收了六个弟子,他对我们弟子是极好的,火化之后就由我们六个弟子护着老师的骨灰安放在万寿园;老师的骨灰在按惯例安放在雅阁,那天我因为上厕所迷了路,不小心进了东阁,里面的灵牌像一个个塔一样一层层地往上,每个灵牌都用一个上了锁的玻璃体罩子罩住,然后四周点着长明灯;东阁里面没有一个人,我心生害怕,想着赶紧离开;却被最小层角落的一个灵牌吸引住,那个牌位的玻璃体罩子上的黄铜锁摆在一旁,下面躺着一块黑色的绒布,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我细看上面字,见写着:田一方之灵位,妻杨帆,子田乐山立。我当时大为震惊,因为对于曼城的一切即使到今日也都只是猜测,我知道你应该是确认田医生去世了才会给他立牌位;此时正好大师兄来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回去;我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绒布盖了上去,将锁锁上,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邱颜顿了顿,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那天回到家中,我脑子里面尽是想着田医生牌位的事情,接下来几天我一直被这个事情折磨着,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就托高盛给我带一个信。其实我可以打一个电话给你,但我们两个除了见过两面,并没有交流,我怕唐突到了你;还有就是我们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张巨大的信息网中,我们每个人的电话,信息都被写入了云端;虽然有律法规定,除了本人以及司法部需要,任何人以及团体不得窃取别人的信息,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从本质上,我们每个人都是赤裸的;再加上为了所谓的风雅;于是我就写了这份信;为了谨慎起见,这封信我用了梅花信封,然后仔细封好才叫高盛转交给你。”
“梅花信封?是很特别的信封吗。?”杨帆提问道。
“小帆知道一个叫天行者的组织吗?”邱颜反问。
“天行者刚开始是一个神秘的组织,里面的成员也是保密的,关于他们是什么进行交流,以什么为宗旨外人一概不知,三十年前清溪韩家的年轻的当家人韩北山,也是天行者的领袖;宣布天行者由隐秘转为公开,目的是为了抗衡接下来的生物信息领域将发生的重大变革,即生物信息芯片的人体植入;这个协会只吸收各个领域的顶端人才,到目前为止成员也不足三十人,这三十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专有的梅花信封,无法仿制,开封后无法复原。”邱颜像是在自问自答
“但是我收到的信并没有拆封?”杨帆越来越疑惑。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信?”
杨帆从手袋里面拿出信封,邱颜接过去仔细比对一番,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封信能不能暂时交给我?我用去鉴定一下。”邱颜试探性地提出了要求。
目前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对于杨帆而言,这封信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她点了点头。
“谢谢!”邱颜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杨帆答应得这么干脆。
“目前情况来看,有以下几个可能;一:除了您,还有别人看到过田一方的牌位,那个人泄露了信息;或者是有某个人引诱您泄露信息,但您没有按他的思路来,于是他自己亲自泄露了信息;第二:是您泄露的信息;第三就是接触过那份信的其他人:高盛?我?嗯还有欢欢,欢欢刚好撞见我拿着那份信发呆。”杨帆这个时候表现得很是理性,她像在剖析某个病情。杨帆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推动这个事情的进展,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掉到了一张巨网之中,只是那张网之人是谁,目的是什么?她茫然无知。
“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有人想假借我的手来泄露这个信息,他大可自己放在云端就可以,能布下这样局的人,完全有能力写一个一般人破解不了的虚拟局域名。”邱颜也隐隐地感觉到了不安。她好像忘记了,在杨帆的眼里她也是嫌疑人。“高盛我知道的,他出身平凡,同时他的学术地位也不足以接触天行者;至于唐欢欢?我记得见过她一两次,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女孩,脸圆圆的,笑起来甜甜的,我看也不像是她。那最后还有谁?还有我?那个泄露信息的是我?”邱颜这时才发现在真个事件中自己是那个最大的嫌疑人,她看着杨帆,接下来不知道如何去说,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杨帆。
邱颜此刻像一个天真的孩子,让人难以去怀疑这么天真的人会说谎。“邱老师,我相信那个泄露信息的人不是您;我想您半月前约我到这里的本意并不是探究是谁泄露了信息。”杨帆觉得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就想转换了话题。
“小帆的身边人呢,会不会是你的身边人泄漏了信息。”邱颜玩味地看着杨帆
“这封信一直放在科室里面,从来没有打开过。”杨帆从邱颜的话中听出了某种暗示,她感觉到她是带着某种目的来问自己的,突然觉得邱颜的目的没那么单纯,予以补充说道:“对于信封里面照片的内容我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是谁杜撰的。”杨帆这个谁直指邱颜。
“这张照片上的内容是我亲眼所见,看来是别有用心的人布置的这一切;我本来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田医生已经去世的?秉之已经失去消息一个多月了,你应该知道一个在等待消息的人是多么的煎熬。”邱颜的神色蒙上了一丝哀婉,让人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
“我也是一个在等待消息的人。”杨帆的喝了一口茶,。
“嗯嗯,好的。”邱颜眼神中虽然透着一丝失望,但她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面前的茶不停地冒着热气,11点30分,杨帆看了看表,想着独自在家的儿子,便起身告辞,邱颜没有挽留,而是站起来相送。一楼的老人家坐在躺椅上似睡非睡,杨帆轻轻地从她身边走过,幸好老人家没有被惊醒,如此良夜,该早些入梦。
等杨帆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老人家缓缓地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她看着杨帆的背影嘴里喃喃地说道:“像,又不像。”;老人有些晃神,“咚咚咚……”高跟鞋踩着楼梯的声音,老人仿佛被这个声音惊醒,她转过头去,见邱颜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宛如一幅画;“不好意思,梅姨,这么晚了,打扰了。”邱颜好想永远那么得体;老人家点了点头,“夜深了,早些歇下来吧。”邱颜也消失在这夜色当中,老人又把门关上,又躺到了躺椅上,睡意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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