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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死的蹊跷，我怕有人会毁尸灭迹，便建了一个衣冠冢，遗体我就放在这里，我一直在查这件事，如今我老了，没有多少时间了。”慕容炎扶着棺材。
“那查到了些什么？”慕容摇问道。
慕容炎摇摇头，他看着棺材里的干尸，“太医查不出任何问题，尸体发黑却没有中毒迹象。”
“会不会是某种验不出的毒呢？”慕容摇问道。
“不是毒。”慕容炎说道，“不过国师曾说过，这皇宫有一种异类的味道。”
“异类？”慕容摇疑惑道，六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呢。
“将来啊，你要小心皇后。”慕容炎说道，“现在朝堂上，他们逼我立太子，不知皇后做了什么，众大臣竟一致看好衡儿。”
皇后？仇庸？一提到皇后慕容摇就不面想起仇庸的死，也是很蹊跷。
慕容炎打开那个小的棺材，里面的尸体更黑，小小的。
“可怜孩子，还没出世就胎死腹中。”慕容炎伤感的说道。
慕容摇很想告诉他，三皇子没死，他好好的活在自己的身体里，可这种鬼话说出来，应该可以被判个欺君之罪吧。
慕容摇感觉自己的热力在消散，体内一股寒气上下乱窜，他突感不适，扶着棺材喘着粗气。
李世青眼尖，看到殿下的异样就赶紧过来扶住，慕容摇满头大汗，眼睛开始模糊。
不行，这个时候不行。慕容摇心里想着，他在地上用拳头砸了数十下，砸了一块尖锐的冰下来，他用冰迅速在自己的左手户口位置，割了长长一道伤口，剧烈的疼痛袭来，慕容摇感觉好了很多。
慕容炎见状，便与李世青一起盖好棺材，两人架着慕容摇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四章 再度重逢
次日，慕容摇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王府，他起身下床，征尘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慕容摇问道。
“殿下是被宫里的马车送回来的。”征尘问道。
“可有什么异样？”慕容摇问道。
“没有，一直昏睡不醒。”征尘疑惑道，“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慕容摇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过了，包的奇丑无比。
“这个……？”慕容摇问道。
“这是王妃包的，昨夜殿下被送回正巧被王妃撞见，她便给您包扎了。”征尘说道，“如果殿下要重新包扎，我立马去请太医。”
“不必。”慕容摇满脸笑意的端详着，“我觉得包的挺好的。”
“呃……”征尘看着那个丑陋的蝴蝶结，“您开心就好……”
皇陵。
慕容摇独自骑马过来，有守卫过来行礼把马牵走，慕容摇出示手牌，墓门打开，里面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
慕容摇径直往里走，走过一排阴暗的狭窄长廊，再往前是水牢，关押鲛人的地方。
慕容摇屏退左右，他看着场面凄惨的水牢，所有的鲛人斜躺在低浅的脏水里，所有的鲛人尾鳍都被砍断了，有的被烫的奄奄一息，慕容摇经过的地方，都传来他们龇牙的嘶嘶声，想必若不是被铁链锁着，他早已被他们撕得稀巴烂了。
慕容摇不忍看下去，径直往前走，前面单独一个墓室内，关押着鲛人王和王后，鲛人王听到有人进来，微微睁开眼睛，一个帅气的年轻男子站在眼前，脸上稚气未脱，两只眼睛一蓝一棕，甚是熟悉。
鲛人王笑了笑。
“你笑什么？”慕容摇打量了自己一番，除了手上的纱布，自己应该没什么可笑的地方。
“是你啊。”鲛人王说道，“好像又不是你。”
“什么是我又不是我？”慕容摇问道。
“不是你。他躲在你的身体里，他不敢出来见我。”鲛人王突然发怒，声音震天响，周边落下些许灰尘。
外面有人听到动静赶来，被慕容摇喝住，他们悻悻地出去了。
慕容摇明白了他的意思，所有的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就算那不是自己做的，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起码海螺是东歌给自己的。
“抱歉。”慕容摇低下头弱弱的说，“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鲛人王看到慕容摇手上的纱布，盯了半天，眼睛开始湿润。
“我救你们出去，”慕容摇说道，“我知道我弥补不了。”
慕容摇抽出勼浅，用尽力气砍向铁链，铁链纹丝不动，这铁链跟红楼里锁阿献的铁链一模一样，他的手上的伤震开了，流着血染红了纱布。
“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们活不了了。”鲛人王说道。
“为什么？”慕容摇问，“我会把你们送回东海。”
鲛人王用手指了指下面，慕容摇才发现他的尾鳍也被砍断了，王后的也被砍断了。
“慕容竑。”慕容摇咬牙切齿的握紧手中的勼浅，手指由于用力泛白，“这个混蛋。”
“那个……”鲛人王看着他的手说道。
“什么？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定知无不言。”慕容摇收起勼浅。
“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受伤的那一只。”鲛人王说道。
慕容摇伸出手，那个极丑的蝴蝶结被血染成了红色。
鲛人王转头看着王后，王后看过后也看向鲛人王，两人喜极而泣。
“她没事。”鲛人王对王后说道。
王后也点点头。
“她？她是谁？”慕容摇试探地问道，“她是指东歌吗？”
“这个是谁为你包扎的？”鲛人王问道。
“本王的王妃。”慕容摇说道。
“……”鲛人王脸色沉下去。
“怎么了吗？”慕容摇问道，“她是东歌对不对？”
“……”鲛人王依然没有说话。
“你们怕我会伤害她？”慕容摇问道，“你们信不过我。”
“……”还是没有回答。
“你们放心，如果她是东歌？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慕容摇坚定的说道。
“可是你……”鲛人王欲言又止，“你怎么保证你身体里那个不会伤害她？”
“我……”慕容摇无言以对，“我会尽我全力。”
鲛人王看着他的样子，他心里有东歌，这就够了。
“罢了，也许在你那里，她才是最安全的。”鲛人王说道。
“我今天来，是想知道东歌为什么会变成西楚圣女，还有她摸过的伤口会愈合，她的血能解毒，她的尾巴变成了腿，她到底是什么人？”慕容摇一连串的问。
鲛人王看着他受伤的手，“小子，看来你还没得到她的心，她不愿为你疗伤，却愿意为你包扎。”。
“对啊，为什么她不直接医好我呢？”慕容摇自言自语道。
“东歌，她不是我鲛人一脉，她是女娲之后，”鲛人王决定告诉他。
“数千年前，女娲临死之前化泡沫为鲛人，我们鲛人族的使命就是保护东歌直至她长大成人。”鲛人王说道。
“什么？女娲？”慕容摇惊道。
“你怕了？”鲛人王笑着说道。
“不不不，我是有些意外。”慕容摇说道。
“她的元灵被封印着，现在的她就像个凡人，这世上唯有先知可以解开她的封印。”鲛人王说道。
“那先知在哪里？”慕容摇问道。
“不必找他，时机未到，时机到了，先知自会现身为她解封，况且现在的你也是凡人，不是正好吗。”鲛人王笑着说道。
外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又有鲛人被拉去炼制灯油了，鲛人王愤怒地甩了一下没有尾鳍的鱼尾。
过了一会儿，鲛人王说话了。
“小子，我知道你与他们不同，我有个请求，希望你务必答应。”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慕容摇说道。
“把这里的鲛人全部杀光，让他们免受痛苦。”鲛人王颤抖着说。
“……”慕容摇不知如何接，“我……我做不到。”
“你这是在帮我们，没人会怪你。”鲛人王说道。
“可是，可是东歌还在等你们回去。”慕容摇说道。
“你觉得她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会开心吗？况且我们回去了也活不成了，没有了尾鳍，在东海里我们只能等死。”鲛人王说道。
“……”慕容摇眼泪泛出泪水，在眼里打转，站在那里半天没动，然后下定决心一般，他拔出勼浅转身走向水牢。
远处水牢里传来厮杀声，好一会儿，慕容摇回来了，身上溅满了血迹。
“谢谢。”鲛人王说道，他伸出手拉住王后的手，“轮到我们了。”
慕容摇再也绷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握了握勼浅，一剑刺中鲛人王的心脏，鲛人王笑了，瞬间化作泡沫袅袅上升，一个海螺掉落在地上，慕容摇弯腰捡起来。
慕容摇紧接着又挥出一剑，刺中王后的心脏，又一团泡沫消失不见，只剩下空空的铁链在空中晃着。
钟粹阁。
千攸正在给小竹笋浇水，手腕上的玉镯突然碎裂掉在地上，她怔了一下，捡起碎掉的玉镯放在一边。
慕容摇走出皇陵，骑上绝影，一路狂奔，一边狂奔他一边嘶喊着，声音在空空的荒野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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