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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定襄郡不久，李毅就在路上碰到了等候许久的裴矩以及一名佝偻着背的老者，俩人后面还站着十几名有些瘦削眼神却很有神的男子。
为首的老者似乎因为常年劳碌，脸上以及双手上满是龟裂的沟壑，看起来触目惊心。
几人见到李毅一行人，直接行礼道：“见过殿下。”
“免礼。”
李毅让几人免礼后，向裴矩问道：“这位是？”
“老夫杨季，按照辈分燕王应该叫我一声王叔。”
老者的声音洪亮道：“老夫也是杨氏宗亲。”
“你骗谁呢？”
杨笈打量了杨季一眼，抢话道：“你一个宗亲会混得这么惨？”
“杨氏宗亲现在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还有可能会惹来杀生之祸，老夫有必要冒充吗？”
老者对于杨笈的质疑毫不在意：“你要是和老夫一样在草原呆上十几年也会是这副模样。”
“殿下，他真的是宗亲。”
裴矩介绍道：“当年他还是我和长孙晟属下的暗探首领，一直奉命潜伏突厥，不久前他才回来的。
有他带路我们能够省下很多功夫。”
“既然是孤的叔叔，那就不能怠慢了。”
李毅朝着旁边的亲卫吩咐道：“给孤的王叔准备一辆马车。”
“不必了。”
杨季伸手阻拦道：“给我一匹马就行，另外将我们这帮人编入大军的先锋吧！这样才能够发挥我们的作用。”
说着，也不等李毅同意，杨季就已经纵马和身后的十几人一起离开。
“殿下别介意，他这人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当然不会。”
李毅让人去通知前锋赵隆之后向旁边的裴矩问道：“听你的意思你们当年往突厥散了不少的探子和细作？”
“没错。”
裴矩说道：“为了能够灭掉突厥人，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些年散往突厥的探子差不多有数万之众，可惜最剩下来的寥寥无几。
实际上不止是这些普通的探子和细作，就连杨季这样的官员都折损了至少数百之众。
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后我们的收获也是不少。
突厥人的习性，以及牧草之地，什么时候西迁，什么时候祭祀，哪个部落有什么习俗，哪里有水源，这些水源什么时候枯竭我们都一清二楚。”
“既然有如此详尽的情报，那当年为什么不出兵北上，而是去攻打高句丽？”
这其实是李毅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按照威胁来说，区区一个高句丽连突厥人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可自己那位父皇却是不管北方的威胁，而是花费极大的代价舍近求远的去攻打一个高句丽。
“殿下有所不知，当年高句丽的势力已经扩展到现在的辽东一带，他们的骑兵更是出现在了幽州附近。
要是不加以遏制，这帮人就要和靺鞨（Mòhé）等部族一起成为辽东大患。”
裴矩感慨道：“当年先帝和长孙晟我们几个打算先灭掉高句丽，剪除羽翼之患后出兵北上一举灭掉突厥人，让北方再无边患，可谁想到高句丽一个小小大弹丸之地竟然久克不下，加之准备的粮草不足以供应百万大军长久作战，不得不暂且退兵。”
裴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可李毅却是没有感觉什么奇怪。
这高句丽虽然国小，但是地形很是要命，拥有大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兵力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要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就连李世民花费数十年，损兵折将无数也没有拿下高句丽，一直到他儿子李治上位才算是将高句丽给灭了。
当然，这些话他可不会告诉裴矩。
“第二次征讨高句丽我和长孙晟等人是反对的，可陛下执意要找回面子，又调集了数十万大军攻打高句丽。
大军吸取了第一次东征的教训，这一次一切进展顺利。
眼看着大军要打下高句丽的国都，胜利近在眼前，可谁想到这时候杨素的儿子杨玄感叛乱，后又是李密，李渊这帮人造反，将北伐计划全部打乱。
原本已经布置到边关的大军不得不南下，另外，我们储存在晋阳的大量粮草也被李渊父子吞没，这北伐事宜再无人提起。”
“既然如此。”
李毅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毅道：“那先辈们没有完成的事就由我们来完成好了。”
原本此次出征他是想象征性的灭掉几个突厥部落，一方面收揽民心，告诉百姓，自己和突厥人没有同流合污，一切都是李世民的污蔑。
另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短时间内没有来自北方的威胁，现在看来自己得改变一下计划。
毕竟自己现在有着突厥人的详细情报，完全可以利用这点优势打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切断颉利可汗的后路。
要是李世民这小子争点气，将颉利可汗和他麾下的几十万大军留在中原大地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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