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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第一排的席薇连连叹气，拽着仇酒儿在她耳边耳语道，“多好的机会！厉无败也好玉冰也好，你倒是到他们眼前多凑凑啊！你忘了我给你说什么了吗！”
仇酒儿一本正经地摇头低声说道，“学姐，我不想和玉氏商会的人扯上关系。”——尤其是玉冰。
席薇像看傻子一样讶异地瞪了瞪眼，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眼身后一众往宿舍走回去的同学，没再说话。
看台上一多半的人还在观望玉氏、厉氏兄妹，但也有许多只是来看打斗的普通生准备回去了。席薇的许多忠实跟班也放弃了围观玉冰，跟着席薇走了。
两人刚进了寝室，仇酒儿刚把门关紧，席薇就凑了过来，她把仇酒儿推到床上坐好，自己也拖了鞋上床盘腿坐下。
“怎么回事？你不想当玉氏或是厉氏的门上客卿？”
“客卿？”
席薇翻白眼，“忘了你是个土包子了。我这样跟你讲吧，玉冰今年十八，和我一样。他放假前是四阶中级的修为，是天才中的天才。他阴阴是有资格进入神学殿的，可他现在却还在器武学园这个十二大学府里。‘十二大’虽然叫作‘十二大’，但跟神学殿就是天上跟天下，老子跟儿子的区别！你说他为什么不去神学殿？”
“嗯……嗯……是，是为了找你说的‘客卿’？”
“正是！看来你还不算太傻！说好听了是找预备客卿，其实就是在给他玉氏商会找未来的好打手！拿着他玉氏的俸禄，给他玉氏做事，这下你该懂了吧！”
仇酒儿突然懂了，忙点头示意。圣教也有招募良才的地方，叫作供奉堂；很多被圣教招揽的、修为不错的修士都被称作‘供奉’，这供奉跟客卿只是叫法不同，其实就是一个东西嘛。
“‘十二大’虽然只算得上是神学殿的孙子辈，但好歹也比哪些不知名的学堂学社好太多，又是他玉氏自己的产业，玉冰当然要坐镇器武学园，把器武学园里妥妥地会去神学殿的天才们提前截下来、当他玉氏的预备客卿了！等这些天才们从神学殿一毕业，不就是他玉氏的客卿、上好的劳动力了么！”
席薇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胸口起伏着看向仇酒儿，然后看着狂点头表示听懂了的仇酒儿，马不停蹄地继续说道。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作玉氏的预备客卿啊！你个土包子难道还跟玉氏商会有什么仇怨吗？！”
仇酒儿立马点头便甩头，“我怎么可能跟十尊有仇怨啊！跟玉氏有仇我还能进器武学园吗！”
“那为什么啊！”席薇冲仇酒儿大喊道，“你知道多少人争抢着当玉氏的预备客卿呢吗！”
“我……我——”
仇酒儿犹豫了。
这要她该怎么说啊！十尊里一半都是中立的，但另一半可是相对对立的；玉氏商会跟圣教是一边的，天下谁人不知啊！
而且仇酒儿作为前圣女，自然不止知道这么点，她更知道玉氏商会其实是圣教一手一手扶植起来的，圣教跟玉氏商会之间关系之密切，哪里是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清的！
她实在是不想跟圣教有关系的任何势力贴上关系了，她想从伊尔黛的阴影里逃出来！
就算给玉氏当客卿未必会和圣教有所联系，她仇酒儿可是一介邪修；玉氏的客卿中不乏能人异士，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神陆上被发现身份的邪修，不是在赫尔永刑监狱里被监禁一辈子、就是在大陆上被通缉、被追赶、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别人费尽心机争取的，未必就是她仇酒儿想要的啊！她想要的不过是隐姓埋名做一个平凡人，一个自由人，能在圣教未来的追捕里活下去的幸运人！
“我……我没那么多追求啊，我也不想一辈子就在哪个大家族里待着，我不想受人管束……对！我热爱自由！”
“你……”席薇眯着眼盯着仇酒儿瞧，把仇酒儿看得一顿毛骨悚然，脸上还要陪着笑。
假透了。这是席薇心中唯一的想法。热爱自由？这是一个修炼者会讲的话？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我哈哈哈，我能有什么事瞒着您老啊，哈……”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别这么假惺惺的。”席薇气鼓鼓地倒在床上，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过你这样的天才玉氏也好，厉氏也好，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他们这些有钱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盛晚风能用权势把女人拐上床，玉冰就也能用权势让你不得不做他的客卿。”
仇酒儿看席薇这么失落，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忙下床趴在席薇的床边安慰她。
“学姐学姐，你别气嘛，谁心里还没点小秘密啊。我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我也是有梦想的嘛。”
“没实力什么梦想都是白搭。这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
“我这梦想跟实力没什么关系的啊，所以学姐你就别气了好吧……”
按理说仇酒儿根本没必要去管席薇的心情，但一来二人还要坐一年或更久的室友，二来席薇对仇酒儿确实是不错的。虽然席薇偶尔会对仇酒儿态度恶劣恶语相向，但这毕竟是她的本性，而且她也同样帮了仇酒儿不少。就比如当初在小花园里的提醒，刚才出门前她对她的解释，和她好意地让她小心玉氏厉氏的招揽。这可能只是席薇本来就愿意给人说话，以满足受人崇拜的虚荣心，但毕竟这些话帮到了仇酒儿。仇酒儿还是很感激她的这些提醒的。
仇酒儿是个‘土包子’，她对神陆的认知，就像是蹲在圣教这口井里看到的天空；别人眼里常识一样的东西，她不懂的太多了。
“哎学姐，你说我真的有这么天才吗？玉氏厉氏还肯花心思在我身上？”
席薇一停这话马上坐了起来，一双漂亮的杏眼狠狠地瞪了仇酒儿一眼。
“你说呢！你今年多大？”
“十五。”
“本小姐十五岁的时候不也是三阶吗！玉冰十五的时候不过是三阶罢了！你是不是天才，你说呢！”
“这？天才不天才也不能只看前三阶啊，神陆十五岁到三阶，然后被三阶卡到三十岁的人也有的是啊！”
“废话，这我不知道？”席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仇酒儿，然后又开始给仇酒儿语重心长地解释起来。“神陆上的人是不是天才，一看他自身的天赋，二看他的法典，他选择的修炼之道！很多三流法典在修炼前期提供给修炼者迅速的晋阶之法，但三流法典就是垃圾！缺乏后劲力，能帮那些天赋不行的人上三阶，却无法帮他们过了四阶这道坎儿！我问你，你的法典是这样的法典吗！”
仇酒儿迅速地摇头。
她这法典可厉害了，《吞噬天地》别说是四阶，就是七阶八阶一样都能轻轻松松帮她跨过！
“既然你的法典还说得过去，那就再看你本身的天赋！你那防住高家兄弟左右两刀的身体，是天生的吧？就这样天生的身体素质，你不是天才？别和我说不是天生的啊！要是什么法典能让它的修炼者三阶修为就硬得跟石头一样，那不用说玉氏，我就带人绑了你，让你交出这本绝世法典！”
这身体素质——当然不是天生的啊！但这时候也只能是天生的了！
仇酒儿硬着头皮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我还真是个天才！”
那她这个‘天才’可要控制住修炼速度了，可不能再‘天才’下去了！
席薇白了她一眼，又躺回去，“你要没事了就赶紧洗洗把衣服换了，瞅瞅你这惨样，以后恐怕十套校服都不够你霍霍的。”
“学姐！我还有一事啊！就是关于银鹿大森林的。学生手册和须知上都没写太仔细，我还想问问你呢！”
器武学园背靠着银鹿大森林建立，事实上半个学园都是建在银鹿大森林里面的。银鹿大森林地处清泫大陆西南，占地极广。北边的器魔学院和仇酒儿去过的晟清都，都是紧挨着银鹿大森林的。
“哦，那个地方啊。你想进就进吧，我看你的身手到第七栅之前都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也没有银鹿水晶，我看你还是先别进去了。”
仇酒儿失落道，“这样啊……那算了吧。”
*****
仇酒儿换下这一身破衣服，在寝室独立的卫生间里冲洗身体。
仇酒儿的皮肤和身段确实算是绝品，且不说金芒的提色，她作为十五岁的战士，发育比同龄女孩子更提前。仇酒儿以前倒是没发现自己的身材居然好到被人盯上的地步，镜子里女体的皮肤白皙紧致，掐上一下感觉不到金墨石般的硬度，倒是肌肉的弹性和表皮的滑腻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刚才战斗留下的伤痕只剩下了左右臂上的两道浅浅红痕。高氏兄弟猜得不错，他们二位砍在仇酒儿身上的刀伤，确实只砍开了浅浅的伤口，现在在辅战导师的冶疗下已经都没了痕迹。
仇酒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畅然一笑；虚空暗花，感谢虚空暗花对自己的巨大帮助。
没有它，自己坚持不到反击，上身应该已经被血浸满，失血过多，早早地被高氏兄弟解决了吧。
大量的虚空暗花，她已经吞噬了一半，彼时她没感觉到太大的效果，就没再继续吞噬，现在她愿意全都吞噬掉！能提供给她想要的坚韧度效果、又不会增长修为，这是个对她多么好的东西！
一下决定，仇酒儿就立刻付诸行动。她迅速地换上一套新校服，欲推门离开。
“喂你干嘛去啊！”
“啊？我想去静室冥想修炼。”静室是学园专门为学生准备的冥想的地方。
“那个地方要学分卡的，你有吗？”
仇酒儿哪知道还有这么一程序，“啊？！”
“真拿你没办法……给你拿去！别弄丢了啊！”席薇说着朝仇酒儿甩来一张与钱卡外表相似的晶卡。
仇酒儿重重感谢了席薇后就颠着步跑出去了。
你看，席薇这个人就是有点粗鲁，人还是挺好的，至少对仇酒儿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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