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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何？我薪资的三分之一养活两座福利院。你养我，得增加两座福利院的开销，不划算。人鱼繁殖实验让给你，别搞砸了。关键是别伤到墨蓝之，楼兰城首席执政官对她非常看重。你懂的？！”女研究员话虽说得强势，音调里却始终带一点笑意，总让感觉她没甚烟火气。“请我吃烤全羊就可以，外加十个羊腰子。”
烤全羊和十个羊腰子就把项目卖掉，该说她不入俗，还是该说她不负责任呢，抑或都有！
“承让！”那个文静的男声终于不忸怩了，答应得爽快。“现在凌晨一点零三分，晚上见！我在工区花园摆烧烤摊等你。”
“嗯，我带啤酒。”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研究员更爽快，还自带啤酒。“你赶紧的，墨蓝之情况不是特别乐观。如果不能两全，千万记住，保大的。”
做实验的姑娘都那么爽快吗？不走心吧！
“遵命，朴博士！”文静的男研究员笑盈盈地答应一声，转身奔另一间实验室去了。
朴博士脱下高跟鞋，遥控管理机器人过来拿走，换上做实验专用的拖鞋，准备正式开始机械狼解剖实验。“仪器调好没？”
“报告，仪器调试完毕。”助理回答她的声音远在三米之外。
周边调试仪器的细微动静，都不比这个距离更近。听得出来，实验室够大，至少三百平米以上，室内仪器都是分组摆放的，很多。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朴博士话音未落，“嗞”的一声就开了电锯。
狼腹中的皮小鹿肩膀一哆嗦，条件反射想去拔手枪出来。云歌赶紧将她握枪的手按停在大腿外侧，在她手背上敲密码：“别轻举妄动，按原计划行事。她可能会首先解剖脑袋。”
皮皮深吸一口气，手枪别回枪套里，开始悄无声息地倒腾腰包里的小物件。
如云歌所料，朴博士第一时间解剖的果然是械狼脑袋。
嗞……
拳头的解剖仪器上，电锯转得飞起来。电锯在机械脑袋上游走一圈，沿途火星四溅，却丁点儿瞧不见血渍，切割深度可谓精准无误。
“哐当”一声，机械狼的头盖骨地掉在实验台上，操刀的朴博士镊子都没用过，手法之到位。
“什么？”博士一声惊呼，眼睛都瞪大了。
机械狼的头盖骨开得漂亮，头盖骨底下却什么也没有。
没有大脑，它是怎么跑来挑衅狼王的，只有一种解释：是台机器狼。
继头盖骨之后，解剖仪器开始在它胸腔处常规装芯片盒的地方游走一圈，画了个爱心。
哐当！哐当……
机械狼胸腔处的爱心掉在实验台上，还有回声。只是这回声……出乎意料的大，实验台台面都震了起来。
跟“爱心”同时拍在实验台上的，还有机械狼腹部被改装的“舱门”。
“都别动！”
狼腹中蹦出来的冷冽男声，同他手枪一起出现在朴博士面前。手枪枪口直指博士眉心，却没靠得太近，因为舱门打开时博士条件反射往后退开一步，没把自己抵在枪口上。
同时被枪械抵住后脑勺的，还有几位试验助理。持枪的，是实验室里的管理机器人。
“羽，弗，云，歌？！”
“心蓝姐姐，好久不见！”
老熟人的相互问候十分浅淡，彼此敬过凉开水一般。
嗞……Piang……
Biu！
寒暄没有半句，两位老熟人已经交上手了。
朴心蓝反应很快，在云歌开枪之前就将电锯朝他持枪的手臂上挥了过去。
云歌忽一下闪开手臂，躲过朴心蓝的电锯，慌乱中举枪格挡一把，让它将枪管都削掉一小段——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开枪，也没击中对方。
朴心蓝很走运，瞎猫扑了死耗子。倒霉的只是那几个助手，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机器人反水击毙，集体趴在实验仪器上走到生命尽头。
朴心蓝也不是吃素的，电锯没挥到云歌，伸手往白大褂里一探，贴身的手枪摸出来，“biu、biu”两发激光子弹赏了联邦上将。
云歌翻身躲开子弹，从另一边滚下实验台，单单在实验台边缘留下两朵小小的火花。他闪身退到实验仪器背后，想找机会脑电波操纵机器人开枪。哪晓得，“滴唔”一声警报响起来，再回头，朴心蓝人都没了踪影。
知道不是云歌对手，那女的闪得贼快，还悄无声息地触发了警报系统。
这下麻烦可不小，整个楼兰城都晓得实验室遭了贼，肯定严加防范。
在实验室内搜寻一圈，云歌找到一个密道，藏在试验台底下，非常隐蔽——朴心蓝跑路的时候太仓促，没把门外的痕迹掩饰掉，地板上的灰尘掉进缝隙里，空出个一人多宽的方形线条。
他猜测朴心蓝应该是从那里跑掉的，只有那么近的密道，她才可能消失得如此迅速。毕竟那女的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也不是纳米可塑材料做的机器人可以穿墙。
狼腹中爬出来的皮皮，跟角落里出来的云歌对望一眼，惊魂未定。她指一指试验台底下，确定朴心蓝是从那里逃走的。
不晓得朴心蓝到底跑了多远，云歌没敢说话，唇语跟皮皮交流：“实验室门已反锁，爆破至少需要十二分钟。你办完事情从密道下来，我在出口等你。”
朴心蓝认识云歌，肯定也认识古辛·泽比尔希，不能就这样放她跑掉。皮皮没染头发、没漂虹膜，同古辛相貌、身材无二出入。她先前没见到皮皮，不等于现在没有见到。如果她在密道和实验室之间装有某种设备，情况将会非常糟糕。羽弗将军死而复生的消息可能不胫而走，最要命的是皮皮的身份很快会被暴露。
皮皮比划一个确认的手势，唇语嘱咐云歌：“小心”，同意他去先走一步去追朴心蓝。
云歌点个头，矮身溜到实验台底下，进了密道。
等云歌离开几秒后，除脚步声以外，皮皮没听见密道里有任何别的动静。确认云歌暂时安全，她也翻身跳下实验台，轻手轻脚地走到实验室专用计算机跟前，开机各种翻查历史数据。
起先以为计算机是局域网，开机后发现根本就没网，所有资料全部用是芯片转走的。唯一保存在计算机里面的，是改装机械狼的原始数据。
皮皮追踪芯片痕迹，追踪了近十一分钟，连个渣儿都没找到。
实验室警卫上门很快，皮皮开机不到一分半钟，他们整齐的脚步声就到实验室门外了。这会儿，机械门门锁上准备爆破的动静已然就绪，再不走可能会有危险。皮皮赶紧清理掉计算所有使用痕迹，关机跑路。
掩饰掉地面痕迹后，她从内部将密道大门反锁锁起来，把自己关在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在密道墙壁上摸“半年”，没摸到任何类似开关的东西，皮皮只能从腰包里摸出微型手电，调成散光模式在地洞里摸索前行。
追兵倒是没来，就是这密道的设置比较扯淡，弯弯曲曲的不到五十米就是尽头，沿途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暗门。
不晓得门后是机关还是密道，皮皮不敢轻易破门，更不敢强行开锁。她挨个门板靠上去，手枪抵在门缝处轻轻推门，推不开就自动放弃，能推开的再往里走。
按常理来讲，能推开的门应该是朴心蓝逃跑的路线，或者是云歌走过的地方。两者都不会出太大差池，即便云歌没能追到朴心蓝，按皮皮这个思路走下去，要么遇上云歌，要么从朴心蓝逃脱的出口“安全”离开。
但事实上，那条密道并没那么简答。所有做实验太久的研究员脑回路都不太正常，怎么可能把自己逃生的密道修得复合常理？
——单独行动的皮小鹿，居然忘记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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