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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氤氲的红光在斗篷里一闪而过。
这道红光，只有戴烨能看到。
也正是通过这道光，戴烨清晰地透过看到了斗篷下的画面——
那一片片原本撕成碎片的书稿，正在逐渐地蝉结连成一片.....！
戴烨望到这个画面后，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他缓缓起身，望着现场几百双期待而担忧的眼神，以及直播间里，无数家长弹出的置疑的弹幕。
他并没有急着直接将斗篷掀开。
反而，出人意料地，先问了全场学生一个问题——
“在场的同学，有谁相信，我真的可以通过这张斗篷将废弃的书稿完全复原的？”
“相信的，请举起你们的手。”
黑压压的一片人，
听到戴烨的发问后，
均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中。
直到十几秒后，才有几个零星的同学，缓缓地把手举起。
没错。
尽管全场的学生，从头到尾都很喜欢戴烨的演讲。
但，
但喜欢归喜欢，违背物理学原理的事情，许多同学还是选择相信科学。
而戴烨，此刻看着场下一双双质疑自己的眼睛后，他并没有生气。
反而无声地咧嘴笑着。
事情和他想的一样，同学们不会因为他一个变戏法的东西，就被他说服。
所以，此时并不是掀开复原斗篷的最佳时刻。
他，还需要一个契机！
想到这，戴烨伸手指了指舞台下，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学生，示意他起身，然后再次问道，
“这位同学，我想请问，你为什么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这个像是挑衅般的问题问出来后。
那同学目光先是一怔，随后起身说道，
“因为...这是违背物理法则的，是不科学的！”
“这种只存在科幻小说里的事情，在现实世界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男孩激动地说着。
“那什么又不是科幻小说里的，什么又是可以在现实世界里发生的？”
戴烨笑的换了姿势，举例问那男孩道，
“你觉得，人类可以在水下自由的行走几十分钟，而不会窒息而死吗？”
“恩？”
那学生听到戴烨的提问，眼珠一转，随即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说道，
“当然可以！戴老师，你这说的不就是潜水服和氧气罐吗？”
“好的，那我再问你，人类可以坐在一个铁皮壳子里，下潜到水下九千米的深度，而不会被水压压成肉饼吗？”
“这...当然也可以！我们华夏国的蛟笼号，不就实现了这个目标吗！？”
男孩认真地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说着。
“那我再问你，你相信，人类可以仅仅只用八十天不到的时间，便环游全世界整整一周吗？”
“嘿，戴老师，根本不用80天，如果你坐的是国际航班的话，仅仅两三天的时间，便可以实现环游全球一周了！”
男孩忍不住笑着回答道，似乎觉得戴烨问的问题非常可笑。
现场以及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觉得戴烨所问的这几个问题，简直太过于幼稚了！
什么水下行走，环游全球，这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一定可以的事情，他为啥突然问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而这时，却只听戴烨接着说道，
“那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问你的这三个问题，其实都是一百年前，只有在科幻小说里才能出现的画面？”
“那三本小说，是世界科幻之父凡尔拿写的《海底两万里》《格兰特船长和他的女儿们》以及《环游世界八十天》！”
“当时，凡尔拿在这三部写了我说的这三个画面后，当时的人直呼这不科学！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
“可，为什么到今天，你却说，这些全是科学，全都可以轻易的实现呢？”
戴烨笑着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终极一问。
而也就在他问出这最后一个问题后，
原本还在沾沾自喜自己似乎说服了戴烨的同学，这时却陷入了呆滞。
同样的，全场许多原本正咧嘴笑的同学，这时也不由地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戴烨的声音再次缓缓传来——
“所以，我想问各位同学的是，文学这种东西，真的像各位老师，或者家长所想的那样，毫无半点用处吗？”
“如果没有科幻小说里一幕幕对未来现实的展望，我们今天的科学家，又怎么会产生飞天入海的想法？”
“同样的，如果没有一百多年前，无数充满奇思妙想的作家们，对未来充满想象的预测，我们今天又怎么能进入到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
“纵观我们整个人类历史，我们不难会发现这样一个规律——”
“每当一个文艺进入到繁荣复兴的时代后，紧接着，便会进入到一个科技昌明的时代！”
“比如，当世界进入到文艺复兴时代之后，我们便迎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
“而当科技进入到一个瓶颈期的时候，世界很快又会进入到一个全新的文艺时代，这种新出现的文艺思潮，又将推动我们世界的科技发展。”
“比如，第一次工业革命陷入发展困境之后，世界又进入到了启蒙运动中，而启蒙运动，又催生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发展！”
“所以，我说这些，不是想让大家质疑科学，而只是想单纯地问大家一个问题——”
“文学和科学，就一定是敌对的吗？难道不可以互补？互相推进吗？”
“或者说，小说在今天这个时代，真的对时代的进步没有半点用处吗？”
戴烨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此刻缓缓地涌进现场以及直播间观众们的脑海里。
他这话，听着似乎只是一番教条式的大道理，但莫名的，却又让人联想到很多。
家长们，此刻也一个个都顺着戴烨的问话，忍不住低着头思考起来。
此前，在家长，以及同学们的认知里，关于学习的意义，只在于如何升学，如何就业，而经过戴烨这一番深入浅出的话后，众人第一次意义上，似乎触及到了学习的至高意义。
这种感觉，很奇妙，它似乎有点过于形而上，但又莫名地引人深思。
只不过，这世上并没有一个万能的道理，能让所有人满意。
这不，在戴烨说完没多久后，早就看戴烨不顺眼的物信院张老师，冷冷地便说道，
“可以了，小戴老师，别在东拉西扯了，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但，让被撕毁的小说完全复原这种事，就算在小说里出现了无数遍，但现实世界里，还是永远无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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