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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卷 破壳篇
第九章 涯碎
却说狼族一行众人落荒而逃，最终停在了城郊的一处农家院里。
此处还留有接应他们的几个族人，见他们抬着重伤的戈瓦回来，惊讶的凑上前去。
“什么情况？失败了？”
“失算了，杨家竟然暗中有高手相助，戈瓦大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还好消息已经放出，移魂宗与中原武林的梁子算是稳了。”
“哼，中原这块肥肉，迟早被我们吃掉！”
“涯碎那小子还是不愿归顺么？”
“他也就是嘴硬了，怎么打怎么威胁都不愿低头，等回到西域，让主教给他下蛊，还不是照样乖乖听话。”
“也只有这样了，要不是看他有些本事，且在狼族里话语权极高，也不会留他一条狗命，为了大义~”
“为了大义！为了我教千秋大业！”
最后则是众人齐声喊道。
……
“爷爷，我忍不住了~”
院外阴影里藏着两人，正是一路尾随而来的少年与那神秘老者，院内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被他们听入耳中。
“我去了！”
说着少年一个纵身，便越过院墙，一旁老者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什么人？”
“怎么，这才分开多久？就不记得我了？”
“你，你是那混小子！”
“你想干什么？前来送死？”
“想让我死？来试试啊！”
“一个熊孩子罢了！大家一起动手！”
“啊~啊~啊~”
老人听着院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就默默的杵在原地，丝毫不为其所动。
不过些许功夫，院内喊叫声消失了，只剩下各种哀鸣喘息，这时候院门被打开了，从院门探出一个脑袋，对着老者嘿嘿一笑，开口道：
“爷爷，全都解决了，进来吧。”
老者这才挪动步伐，进了院内。
院内场景真是混乱不堪，十数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骨折，有的关键部位肿大，甚至还有的脸部打成了猪头状。
老者仿佛未曾看见这些，直步走向一处柴房，少年知其意思，连忙上前去，推开了柴房的门，进了柴房，屋内地上被绑着一人，正是那狼王涯碎。
涯碎此刻的状态不是很好，全身上下有着数十道鞭痕，裸露在兽皮外的血肉翻开，与兽皮上的毛粘在一起，手脚处筋脉也被挑断，因为时间过久而凝固的血痂呈黑褐色，布满其全身，一眼望去，甚是恐怖。
也就是他涯碎修的是狼族秘法内功，身子骨比一般人强硬上不少，若是换做普通人等，不知要死去几回。
涯碎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老者走上前，在涯碎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在涯碎手腕处探了探，开口道：
“药。”
少年听闻，立刻在腰间口袋里翻了一番，拿出一个两指粗细的小药瓶，递给老者。
“爷爷，他这伤，就算治好，怕是也难以恢复巅峰状态了。”
老者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他能活下来，已经属实不易。”
说着，老者从药瓶里倒出三粒黄豆大小的棕色药丸。
“升儿，把他扶起来。”
少年应声，将涯碎慢慢扶起，盘坐在地。
老者把三粒药丸一同送入涯碎口中，手掌顺着涯碎的口腔咽喉缓缓下滑，掌心泛起纯金色气息，随着老者的推动，慢慢渗入涯碎体内，催快药效的挥散。
接着，老者的手掌停在了涯碎胸口，纯金色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入涯碎体内，疏通修复着他的经脉。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老者停了下来，涯碎猛的侧过身去，一口黑血吐在地上，然后缓缓睁开双目，他回过头，想要抱拳谢过，却发现手筋已被挑断，只好对老人低下头，虚弱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感谢前辈，此番恩情，涯碎定当涌泉相报。”
老者在涯碎道谢时便在他对面盘腿坐了下来，他对涯碎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我救你也是为了问询你一些事情，望你不要隐瞒才好。”
涯碎点了点头，回道：
“这是自然，前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尽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移魂宗的人么？”
老者开口问道。
涯碎闻言，眼神坚定了一些，回答道：
“是！”
老者并没有感到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一般，他抬头对少年说道：
“升儿，你去把外面偷听的人收拾一下，我有些话需要单独跟他谈。”
少年点点头，走出了屋子，顺便把门带上，外面又一次传出哀嚎的叫喊声。
老者回过头，与涯碎对视着，接着问道：
“移魂宗，究竟是什么？”
“移魂宗，站在我的立场来言，它是我的信仰，我的家，不瞒你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移魂宗则就是我诞生之地，如果没有它，也就没有我涯碎的存在。”
涯碎一谈起移魂宗，脸上不由得泛起尊崇之意。
老者沉默了数秒，又开口问道：
“移魂宗，柳宗主，还在世么？”
涯碎一听那三个字，心头不禁一惊，那个人的名讳宗内之人知道的不过单数，这前辈怎么会？
“柳宗主他……他已经过世了……”
老者闻言，斗笠下的他，眼角突然抖动了几下，遮掩在袖袍中的手紧紧握着，然后叹了口气：
“原来，已经走了~哈哈~”
老者笑了两声，突然沉默了，对面的涯碎本就是那种不善交谈之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终是涯碎忍不住先开口打破这段寂静：
“前，前辈，您还好吧？您认识我们老宗主？”
老者又是一声长叹，他淡淡回道：
“认识，只是没想到居然先我一步走了，可惜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是我对不起你，柳……”
老者声音愈来愈小，后面的话应是他的自言自语，涯碎也大致推断出这前辈与老宗主应是老友无误了。
“前辈，若是你认识老宗主，应该知道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老者撑着膝盖，颤抖的站起身，涯碎想要帮扶，却无能为力。
“前辈这是要去哪？”
老者背过身，缓缓往外走去。
“你自好生休息，我会让升儿看护这里。”
老者没有回答涯碎的问题，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残烛的背影。
屋外，那少年正坐在一个人背上玩耍着弯刀，那身下之人还有着意识，却丝毫不敢动弹，其余的狼族人早已昏死过去。
少年见老者出来，反手用弯刀刀背砸晕身下之人，然后起身凑上前去，问道：
“师……爷爷，我们接下来去哪？”
老者脚下步子没有停下，缓缓走向院外，嘴上回道：
“你留下照看涯碎，我出去走走。”
那少年跟了上去，说道：
“爷爷，这些人没个一天一夜动弹不得，涯碎不会有事的，我陪您走走吧！”
“我让你留下！”
老者语气突然加重，把少年喝在原地，他从来没见过师傅这一面，自从他跟随师傅起，师傅一直温和可亲，对他也没有生过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直勾勾的站着，望着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老者，一时竟不知道做什么是好。
涯碎？涯碎跟师傅说了什么？
少年转身冲进柴房，揪着涯碎的衣领，怒着眼问道：
“你这人对师傅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那个样子？”
涯碎被这少年的动作吓得一愣，哀哀回道：
“我，我们只是聊到了前辈的故友，也就是我们的老宗主逝去的事，前辈，前辈应许是因此想到什么，你别激动，前辈经历万千，只是暂时感伤，不会有事的。”
“当真仅是如此？”
少年半带疑问的问道，涯碎只得接着说道：
“我现一残废又有什么本事能伤到前辈，小兄弟你是多虑了……”
少年松开手，起身说道：
“我暂且信你，师傅让我守着你，你就安心休息吧！”
话罢，少年出了柴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涯碎看了看自己的手与腿，不禁苦笑，也罢，也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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