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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在西去的列车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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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向西奔驰。经过几个站后,从车里陆续甩下了一些乘客。郑天明、吴云鹏、张玉芳也陆续坐上了座位。

傍晚,火车开到兰州车站停下,这里下车的人不少,但上车的人也很多。郑天明拉开车窗玻璃往外一看,车下面挤满了上车的人。像宝鸡车站一样这里也是一个中转站,很多四川乘客从重庆、从成都乘火车到兰州后,再转去新疆的列车。人们争先恐后的往车厢门里挤,叫声,哭声响成一片。突然,车窗下传来哀求声:“大哥,行行好,拉我一把。”郑天明一看,一个姑娘伸出手在哀求他,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着姑娘爬进了车窗。车窗下面跟着有人要往车窗里爬,这时,一个列车员过来,关上了窗户,并喊着:“都关上窗户,这里开窗户危险,对大家不安全。”

姑娘跳下窗户,对吴云鹏说:“谢谢大哥!”

郑天明一看,这姑娘也只有十七八岁,和自己差不多。长得十分耐看,像一朵水灵灵的鲜花,弯弯眉,丹凤眼,微红的嘴唇象一颗刚熟透的樱桃。头上甩着马尾巴。她望了望座位上的人,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大家了。”停了停,又说,“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在兰州等了两天了,我挤不过人家。”郑天明心想,一个姑娘敢从窗户爬进来也够泼辣了。

列车又开了,车厢里又挤进一些人来,过道里又塞满了乘客。吴云鹏叫大家挤一挤,让那姑娘挤着坐在了郑天明身边。那姑娘很大方,也很健谈,不等人问她,她先给大家做了自我介绍:“我叫谭秋花,秋天生的,今年十七岁,四川绵阳人,我到新疆去找我父亲。”

郑天明一听又是一个去新疆找父亲的。据谭秋花讲,她原是四川绵阳医士学校的学生,现在学校停办了,在新疆的父亲来信让她去,她父亲在新疆伊犁一个农场当科长。

“听口音你们都是四川人吗?”坐在对面座位上身着黄军装(没有领章)的人问。

“是的。”郑天明他们回答。吴云鹏听出来这是一个河南人。“这几年从四川到新疆的人可多啦,我们兵团农场也来了不少,有的是来投亲的,有的是来找工作的。”

“还有一些四川姑娘是来嫁人的,我们农场一些光棍汉只花了八分钱邮票,寄一封信,四川姑娘自己就来嫁人了,四川姑娘不值钱。”旁边一个山东口音的妇女啧啧嘴说,说着还用轻蔑的眼神望了望张玉芳和谭秋花。

张玉芳红着脸地下了头,谭秋花用鄙视的目光盯了山东妇女一眼。

“你可不能这样说。”旁边的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说,“在我们那里,四川人最能干,最能吃苦,特别是妇女,不但能干,还会持家过日子,特贤惠,其他省的妇女都比不上。”这人脸有点黑,带着甘肃口音。

那个河南人也说:“是的,我们那里对四川妇女评价也很高。虽然一些四川姑娘为生活所迫,到新疆来嫁人,也是很受委屈,但她们生存能力强,不管再苦再难,她们都能扎下根,开花结出果来,把日子过好。你说对吗?”他望了望那山东妇女。

“对,对,你们说得对,我刚才用词不当,对不起啊。”那山东妇女笑着望了望张玉芳和谭秋花。

吴云鹏也和他们聊了起来。从闲聊中也知道了他们的一些情况。他们都是新疆兵团的人,他们回家探亲后归来。那位络腮胡是个干部,老新疆人,解放前就进了新疆。那位山东妇女是五四年参军进疆的职工,那位河南人是五六年支边进疆的,现在农场当文教。当吴云鹏他们各自谈了自己的遭遇后,他们都表示十分同情,没想到四川天府之国也遭遇了这么重的灾。实际上,他们的心里明白,自己的家乡也是这样的情况,比较起来,新疆虽然有些困难,但粗粮杂粮总可以吃饱肚子。难怪内地许多人都往新疆跑,为的是求生存啊!

坐在过道那边座位上的乘客,据说也是到新疆找亲人的。坐在南边的一对陕西老夫妇是去找儿子的,他们的儿子在新疆兵团当了官。坐在北边的是一对青年夫妇,那男人的父亲是王震将军三五九旅的老部下,也在兵团当了大官,他们是去找父亲的。郑天明他们前几排座位上不时响起一阵阵歌声和说笑声。坐在那里的是一些上海青年,他们是兵团招到新疆奎屯干部学校上学的。所以他们一路那么高兴,那么快乐。郑天明特别羡慕他们。这也是他们的命。

列车驶过天水、武威、张掖,在绵长的河西走廊上蹒跚西去……

郑天明从车窗望去,远处是隐隐约约连绵不断的祁连山脉,近处是一望无边的戈壁滩,沙滩上满是一些鹅卵石,有的地方长着一些矮矮的长满刺的小草,一副萧瑟荒凉的景象。戈壁滩上卧着时断时续长龙似的厚厚的土墙,列车广播员正播送着:“请看车窗外面,那些土墙就是明长城遗址,它连着前面的嘉峪关……”一会儿,广播员又广播着:“前面就可以看见嘉峪关了。”郑天明望去,只见一座古式城楼屹立在戈壁滩上,在夕阳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那就是“天下第一雄关”的嘉峪关,它是古长城的尽头。他想起了一首民谣“过了嘉峪关,两眼泪不干,前望戈壁滩,后望鬼门关。”历史上把一些犯罪之人发配到关外的新疆,而如今却是我们去追寻的理想之地。这是历史的悲哀。

天渐渐黑了下来,列车驶过玉门关后不久,就进入到新疆甘肃交界的柳园车站,从这里可以到著名的敦煌莫高窟景区。列车在柳园车站停了一会,下去了不少的乘客。列车的过道开始空了。列车开动不久,忽听列车员喊道:“现在开始检票了,请大家把车票准备好。”乘客们忙着翻行李,扒口袋找车票,听到后面有人说:“谁知道还要查票,我的车票早就扔了。这咋办?”有人接话说:“那该你倒霉,你要么掏钱补票、罚款,要么赶下车去。”

此时,坐在旁边的姑娘谭秋花慌乱起来,她吞吞吐吐地说:“我的车票在钱包里,我的钱包在兰州车站挤车时被小偷偷了。这咋办?”她这一说,大家恍然明白了,这一路上大家吃了几顿饭,这姑娘却一直没吃饭,说她不饿,原来她是没有了钱包,没钱买饭吃呀!

“快,你躺在座位下面藏着。”那位山东妇女出主意说。

大家也随声附和:“快,去藏着。”

谭秋花一听,只好钻到山东妇女那一排座位下面躺着了。大家拿一些行李放到座位下的姑娘身上。一会儿两个列车员走过来查票,大家把车票递给了列车员查看,列车员查看后问:“座位下有人吗?”

“没有人,都是放的我们的行李。”山东妇女答道。

一个女列车员用手电筒照了照座位下面,说:“没有人,走,查前面去。”说完,她们往前面的座位上去了。此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郑天明心想,是女列车员没看到呢,还是看到了发了慈悲。不管怎样,谭秋花总算逃过一劫。

一会儿票查完了,谭秋花从座位下爬了出来,不停地给山东妇女和大家道谢。

“谢谢阿姨!”她原来叫山东妇女大姐,现在改叫阿姨了。

“谢谢大叔!”她现在对吴云鹏和甘肃络腮胡改叫大叔了。

“谢谢大哥!”她对河南青年说。

“谢谢小哥”她对郑天明说,郑天明心想,自己真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多好。

列车快到哈密时,送早餐的餐车过来了,有馒头、咸菜、稀饭,大家争着给谭秋花买早餐,最后还是吴云鹏、郑天明他们给她买了两份早餐,让她饱餐了一顿。

车过哈密后,郑天明问新疆的几个人,说:“请问你们知道柳树泉农场在哪里吗?”

山东妇女说:“没听说过。”

“柳树泉,什么县的柳树泉呀?”甘肃络腮胡问,“在新疆叫柳树泉的地方多着哩。”

“是呀!看是哪个地方的柳树泉。”河南人说。

“我也不知道。”郑天明说。是的,在家时,母亲只告诉他的父亲郑建龙来信地址是新疆柳树泉农场,父亲来信时,他还小,母亲说,信早就丢了,她只记得新疆柳树泉农场这个地址。

“你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柳树泉,这就不好找了。”甘肃络腮胡说。

他们这一说,似一盆冷水浇下来。郑天明的心也即刻凉了。

此时,后面一个座位上站起来一个老年人说:“我们塔城有个柳树泉农场。听说是兵团的农场,你可以去塔城看看。”

郑天明一听,又转悲为喜,总算知道去的地方了。他忙说:“谢谢,谢谢!”

火车快到吐鲁番时,甘肃络腮胡,河南青年、张玉芳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他们是去南疆的。去南疆的在吐鲁番大河沿火车站下火车后,再乘汽车到南疆各地去。

张玉芳对郑天明说:“天明小弟,别怕,万一找不着你父亲,你就来找你姐,这是我的通讯地址。”说完给了一张写有她地址的信纸,“这次多亏了你和吴大哥了。”火车到吐鲁番车站后,张玉芳和甘肃络腮胡、河南青年下车了,吴云鹏帮张玉芳扛着行李包,郑天明背着小狗儿送她下了车。张玉芳边走边回头,含着泪花向他们挥手致意。去北疆的他们又乘火车前行到了盐湖车站,大家只好下了车,因为火车当时只通到这里,到乌鲁木齐的铁路还没修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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