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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
冒顿缓缓站起身，神态依旧无比恭敬。
这让政哥心情也稍微好了不少。
“能屈能伸、足智多谋、处变不惊。”
嬴牧看着冒顿，心中不禁轻声赞叹，“这冒顿，当得是一个人才。只可惜，人才都是要早夭的。”
冒顿表现的越出色，反而越是坚定了他要杀冒顿的决心。
毕竟，强大的敌人不提前消灭在萌芽里。
反而要给对方成长的机会，这不是傻子吗？
“陛下。”
冒顿才刚站起来，却又紧随其后道，“其实牧公子刚才所言，也并非没有例外。”
“哦？”
政哥微微挑眉，“说来听听。”
“喏。”
冒顿恭敬道，“事实上，中原王朝与外族和亲之事并非没有。譬如，周襄王便曾以狄为后。也是有着这位狄女的帮助，他才打败了自己的大敌郑国。”
朝堂诸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
因为，这是事实——
一直以来，中原王朝都瞧不上化外蛮夷。
自然也就不屑于与化外蛮夷和亲。
而周襄王，是唯一一个例外。
周襄王时期，周朝已经无比虚弱，实力连诸侯国都不如。
可偏偏这位又是个好面子的。
郑国曾经于滑国开战，周襄王亲自派人去调停。
结果郑国不给面子，反而扣押了他派去的使者。
周襄王大怒，觉得脸上无光。
于是为了攻打郑国，邀请了狄国帮忙。
这一仗自然是大获全胜，周襄王大喜过望，直接立狄女为后。
这算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例外。
然而，这个例外的结局却并不美好。
周襄王立为往后的狄女事成隗氏。
这位隗氏与周襄王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子带私通。
最后更是伙同狄人作乱反客为主，把周襄王赶了出去。
因为是唯一一个与外族联姻的例外。
所以在场诸位大臣都记得很清楚。
而现在，冒顿却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
也无怪乎他们的神色无比古怪。
而果不其然，冒顿说到这儿下一秒便道，“大秦国威浩荡，公主自不可轻易外嫁。冒顿虽为外臣，却也只此事事关大秦国运，不可破例。”
“但我匈奴敬仰大秦已久，唯愿与大秦永世交好。”
“实不相瞒，其实外臣有一幼妹正待嫁闺中。”
“是以。”
顿了顿，冒顿接着道，“外臣不求大秦可外嫁公主于我匈奴，但求大秦迎娶外臣幼妹为妾室！”
冒顿既然提出狄女与周襄王的典故，当然知道其中的结局。
所以，他也没奢望让自己的幼妹可以成为一国之后。
只要能够成为妾室就足以。
这样一来，自己一样可以完成任务。
虽然从娶亲变成嫁女儿，但对匈奴而言其实没差——
因为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反正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你送给我还是我送给你其实没差别。
最主要的，其实是送一个女人背后代表的两国结盟。
结盟，才是重点。
“牧儿。”
政哥也是略显意外，将目光投向嬴牧，“你怎么看？”
“……”
嬴牧沉默了片刻，沉吟道，“冒顿王子。”
“牧公子叫我冒顿即可。”
冒顿听到王子这个称呼顿时心花怒放，但周围有其他胡人在，他也只得保持矜持的婉拒。
但心底，却是对嬴牧的好感大为上涨。
“不知迎娶幼妹，嫁妆几何？”
嬴牧询问道。
“嫁妆？”
莫顿顿时被噎住。
你大秦外嫁公主，我匈奴要出彩礼。
现在我匈奴嫁公主，你还要我出嫁妆？
不太合适吧？
“自然。”
嬴牧一本正经道，“此乃我中原习俗，女子出嫁自然是要嫁妆陪嫁的。”
嫁妆算什么？
你看人家娥皇女英，之所以二女共侍一夫。
是因为女英这个妹妹是被作为媵妾买一送一的。
说得不好听一点，媵妾就是陪嫁丫鬟——
哪怕女英是娥皇的妹妹，但她也是陪嫁丫鬟。
她的作用其实是以防万一。
万一娥皇这个姐姐无法生育，她可以顶上去。
而现在，我都没要你的滕妾、只要你点嫁妆你难道都不愿意吗？
“这……”
冒顿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小声道，“那不若我匈奴出三万牛羊、五千良驹作为嫁妆，如何？”
“善。”
嬴牧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政哥道，“陛下，我看此事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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