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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童年无忌(小年的反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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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期末考试,我料定性的跌出了前十名,和那张年年都作为明哲保身的“三好学生”奖状擦肩而过.

我也很清楚,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如果没有这张奖状来稳定人心,那今年的除夕将饱受煎熬,不仅会一顿pi股开花,更会连放烟花的机会都会被剥夺。

无奈之下,我也不能明目的找老师要一张来充数,我拿出了五毛钱,在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本作业本和一支红色的圆珠笔,模仿着大人的笔记,在封面上临摹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奖”字。

虽然和陈辉分开的心痛还在我心头,但此刻,我如果因为期末考试而丢了这一年中,唯一能提起的一点乐趣,那我就真的没剩下什么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时不时的掏出那本被伪装过的作业本,旋转着,不同角度的看来看去,心里重复的念叨着一句话:“像不像?...........有点像..........感觉有点不对啊,少了点什么呢?”

回到家中,似乎有点出奇的安静。母亲还跟往常一样忙碌着清理着房间的边边角角。

“妈,爸呢?” 我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询问着父亲的动向。往常最常见的都是“爸,我妈呢?”

“在外面找老板讨债呢。快过年了,再要不到钱,你爸这个包工头和底下十几号工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母亲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对了,考的怎么样,拿到奖状了吧?” 母亲接着又神补了一句。

我悄悄的把那本伪装过的作业本拿到了母亲的面前,虽然内心有种很让人鄙视的、强烈的负罪感,但是我稳重的双手,丝毫没露出半点破绽,那精湛的演技差点连我自己都被骗了过去了。

“给,奖了本作业本。”我单手把作业本递给了母亲,故意透露出一种得意、满足的笑。

“怎么今年变作业本呢,奖状呢?”母亲似乎有点不信。

“今年奖状不够,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没有奖状了,后面还有好几个人也是奖的这个。” 这种场面的灵机应变,让我自己都佩服。“那个谁谁谁,你认识的,他也奖了一本。”

“凤仙的那个儿子,郭号?”母亲随口就答出来了。

说来也巧,我母亲和郭号的母亲小学的时候也是同学,所以很多时候一碰面就会以大人的立场,闲聊着各种“你儿子.......我儿子.........”的那些看起来很让人满足的家常。更多的应该就是吹嘘拍马。可能我理解为,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最优秀的,而且永远都是长不大的。

“对对对!就是他!”我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母亲。我也知道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迟早有一天,这些谎话都会随着两个母亲的唠家常而暴露无遗。我只寄托于在时间的洗涤下,即使暴露了,母亲也不会再刻意的想提起这件事。

“哦,那你把本子放好,帮我过来擦窗户。尤其是那些个窗户角落。”

很大程度上,感觉我已经过关了。当我正视自己的思想,把这种谎言称之为:自我防护,善意的谎言!我会更乐意接受母亲派给我的这件差事。

今年这个时候的天气,和往年差不多。那种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不疼不痒的照射在我正擦拭着玻璃的手上,更多了几分享受。这样的天气,我更喜欢一个人搬条靠椅,安然的躺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然后渐渐的沉入梦境。

“妈!.......妈!........” 一种尖锐带点粗矿的声音从屋子外头传进来,越来越近。

“姐?!”我看到一个久违的身影,手里还挥洒着一张看似成绩单的东西,走出了那种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姐姐脸上那作死的笑容里面,我感觉到了有种将逆转乾坤的破天荒的事将要宣布。

姐姐把我从凳子上拉了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到母亲面前,把成绩单往母亲大腿上一拍。

“看看!”

“第十四名?!” 母亲打开了成绩单,从来都不敢相信这个一直都是稳定全班倒数5名之内的少女,竟然能考出这么好的名次。“假的吧?”

“以我往年的成绩,我有必要弄张假的来唬弄吗?”姐姐显然已经把她那“辉煌的历史”,自然而然的认为了是一种本质的发挥,或许父亲早已经给姐姐打算了去读中专的准备,对于姐姐那种重蹈的历史,已然已经不那么在乎。

“那到也是。先不讨论这个话题了,赶紧和你弟弟先把大扫除搞了,等过几天降温了,年前就没时间搞了。” 母亲仓促的吩咐着我们姐弟俩。

我放下了抹布,拿起了那本被伪装过的作业本,狠狠的、仔细的又看了几遍,心里一次一次的没谱。

越看越不像,越看越让人感觉到心虚,甚至觉得那个“奖”字的每一笔线条都赤luoluo的透露着幼稚和不成熟。

我眼前略出一幅从自己脑海里虚构出的一张张血淋淋场景,那种后怕感和罪恶感同时激发了出来,慌乱让我神态恍惚,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不协调。

我迟钝的神经带动着我慢吞吞的走到的窗户边,上衣的纽扣压在木制的窗框边,透过棉衣的软度,依然能感觉到和肋骨的摩擦,给那里带来了一种悲哀与期望交杂的疼痛,这种轻微的痛楚,使我泛起震颤的危险的情绪。

我盯着一棵矗立精壮的老竹,用目光狠狠的刻录着几个字:“爸爸,不要打我。” 这是一种奢求,更是一种虚无的不切实际的自我安慰。

冬季的白昼明显变得短暂,接近黄昏的时候,我那颗悬着的心还是没有释怀。那屋外的脚步声和狗叫声,让我格外的胆怯。

夜已稀黑,一轮斜月挂在了天空,似乎后面好几天的夜晚都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我的心似乎从难以释怀的畏惧中慢慢的开始解封。我开始惬意的自私的以为,上天已经传递了我祷告,甚至盼望着父亲永远的不要回来。

”妈,爸怎么还没回来,都好几天了?“姐姐似乎更期望着父亲回来。

姐姐此刻的心里,我比谁都清楚,她期望着在父亲面前炫耀着她这次改变历史的突发性的进步,用这一点点得意的筹码来换取那些个让人兴奋的玩物------”花炮“。

”再等会吧,估计今晚就会回来了。“母亲安慰似的说道。她也明白,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是那么的不消停。事实上,当天晚上,父亲并没有回家。

第二天起床的一瞬间,只觉得一阵寒意涌来,紧接着鼻子有点发痒,连续几声“哈欠....哈欠”之后,手不由自主的抓起盖在被子上,厚厚的棉衣往自己身上套。我习惯性的推开房门,走到阳台,一丝丝细小柔和的雪花在慢慢的飘落着,粘地即化。下雪了!

楼下客厅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这也许是年前的喜庆。我颠珊着脚步下了楼梯,一群熟悉的陌生人围绕着父亲,在一笔笔的结算着过年的工资,那种喜悦和欢声充实了整个客厅。

我已经分辨不清父亲是昨晚黑夜的时候回的家,还是今天凌早回的家。从父亲的脸色上看,多了几分憔悴,也看不出半点的喜悦。

一会功夫,已经结算了所有工人的工资,父亲把仅剩的一小堆薄薄的百元钞票放进了自己怀中,朝厨房走去。我跟姐姐一路跟随者来到了厨房。

“过年了,拿五百块钱先去支点年货。” 父亲抽了几张钞票递给了母亲。

“钱都要到了吗?”母亲随口问了问父亲。

“妈妈的麻pi!这个老板不靠谱,才拿回三分之一的钱。”父亲心里极为的不爽,但从那群领了工资的工人眼里可以看出,父亲应该也是跟往年一样,掏出了自己的积蓄来付清了工人的工资。

姐姐当啷着从自己口袋里面拿出那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成绩单,递到了父亲面前。

“我考了14名!”

父亲接过了成绩单,附和式的勉强笑了笑,然后瞅了我一眼。

我很刻意的避开父亲的眼光,我不敢正视着这种眼光后会发生什么,我只能一味的回避,一味的任凭着内心的虚荣感和犯罪感将我一步步的远离父亲。

但似乎是我想太多了,或许他已经跟母亲交流过我的考试成绩,又或许他看过摆在桌子上面的那本被伪装过的作业本。

信或者不信,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我只是在脑海里一味的虚构着各种被惩罚的场景。一种混乱的情绪,让我圃囵的吃完了有点热得发烫的早餐。我迈开了我的脚步,准备撤退,父亲并不是很大声的叫住了我。

但此时悬心的我,并不在乎声音的大小,更担心的是从何处发出来的声音。我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下。

“先去把鞋子换好,等会带你们去买花炮,今天过小年。”父亲似乎很随意的提了一句。姐姐却显得更加的兴奋,放了碗筷,极速的奔向了卧室。

那紧绷的神经,还没来得及在大脑中翻译出父亲的言语,迟钝的眼神让我缓缓的扭过头,胆怯的、内疚的反问了一句。

“我.....我考试没考好,也有我的份吗?”

“不是奖励了一本作业本吗?拿过来给我看看。”父亲语气中是否并没有是敌意。

我掂量着脚步,当我把伪装过的作业本放在父亲面前时,我的行为变得不由自主,总伴随着那种异样的敏锐的不安,我反复的关注的父亲的脸色,几乎找不出半点以前的那种满足感,我满脑子都在思考着怎么应付父亲突然起来的反问。

“还行,就是你们老师的字写的有点幼稚。”父亲稍微的看了看,把作业本递给了我。“赶紧去换鞋子吧。”

“真就这么过了?!”我不断的在问自己。显然,我已经不愿意在去多的揣测父亲那句对老师字迹的评价的寓意。

随后,姐姐用一种期待而又撒娇似的表情征服了父亲,我已然看轻了父女间这种天生的骄宠感。当我换好了出门的鞋子,父亲早就推出了陪伴了他好几年的,甚是熟悉的“凤凰牌”自行车,后座上坐着是姐姐,前杠上那是留给我的位子。

头顶上细小的雪花已然已经慢慢开始放大,轮胎在地上摩擦着缓缓而行。我隐约的记起了这种多年来一直持续的存在着,但不愿记起的画面。

自行车依旧那么稳重的在马上中央行驶着,飘落的雪花,慢慢的开始覆盖在路旁的泥土或草丛上,突现出了一层层纯洁的白。滚动的车轮,犹如在碾碎着一层层还来不及焕白的记忆,溅开在车轮的两边,唤起了零碎的记忆。

我心中有种简单的满足感充实了我的血液,即使是在寒风中,感觉不到有丝毫的冷意。我习惯性的掰动着自行车右上方的铃铛,完全已经释怀的露出了童年的本质。那一刻,我似乎明白,原来我的满足感是那么的低浅。这将是我记忆中最充满戏剧化及最满足的一次“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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