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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江湖气运化白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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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丁前溪来说,这十年的生活谈不上什么特别有乐趣的。

除了每天早上必须要练的一套心法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好做。

娘亲死后莫名其妙的想吃烧饼,于是丁前溪刨来了山脚下的黄泥土做了个土炉子。

做土炉子这种事情,在北方就跟人天生就会尿炕头一样,唯手熟尔。

除了打烧饼的话那就是跟着沈怀山的爷爷编竹篾了。

编竹篾这种活计,步骤复杂繁多,从选竹开始,生的太老的不易定型,多作为搭竹屋用了,太嫩的又很容易折断,一般翠绿的竹子都是新竹,老篾匠一般都选用竹体稍稍泛黄颜色的竹子,但是竹体起斑的那种竹子也不用,因为在起青的时候很容易坏掉,所以从制蔑这门手艺,都是师傅领进门,手把手往下传。

选定合适的竹子以后,需要根据编制的物件截取需要的长度,然后把有竹节的位置多余的结节削干净,将竹子分开就叫剖蔑,去除多余的结节叫剔蔑,根据编制的物件来说,有的还需要制成蔑丝,蔑条,火盆子也是篾匠屋里常备的东西,有些形状需要先用火烤,然后弯曲定型。

小前溪跟小怀山那会儿学着给竹子起青皮分层吃了很多苦头,水竹可分四层,这考究的是眼力跟刀工,被竹子划破手,刀口呛掉皮,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

两人砍竹子的时候一定偷不得懒,要沿着学堂后面的山路,一路向上,向深处进发。

山边明明很多竹子,为什么要往山深处走呢?小镇老人发现,两座山汇聚的地方有座深潭,潭边上的竹子长的尤其快跟翠绿,小竹子用不了两年就可以长成挺直的大竹子,这里的春笋反而尤其的嫩,跟潭子里的小白鱼一样。

镇子东边的狗大户尤其喜欢这种春笋,用它炒着过了冬的腊肉,然后在喝上一口这潭子里小白鱼熬出的鱼汤,在尝过陆年儿偷偷带出来的腊肉春笋以后,高大少年沈怀山往往会仰天长叹,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羡慕:“这帮狗大户,天天过的神仙日子。”

两山之间的深潭,镇上的小河流水源头正是发源于此,一年四季源源不断。

小白鱼却是只有深潭里面才有,山下小镇中间流淌的小河流只捉得到普通的鱼儿,那些鱼的味道太一般,根本比不了小白鱼。

这小白鱼虽好,可一年到头捕捉的季节只在春季,而且需要特制的鱼饵。

特制的鱼饵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不过得翻到另一座山头上,那儿有棵神奇的树,一年四季不落叶,果子却只有在冬天才成熟,果实一粒一粒的,成熟的果实磨成粉末,加上一些镇上常用的油灯里面的油脂,放在竹篾丝编织的笼子里,一晚上就可以捉满满的一笼。

陆年儿头一次正大光明的跑向镇子北边,这一次他脚下飞快,比以往还要快上三分,因为他要找那个编的一手好篾竹的沈怀山。

小镇上道观里面的唯一一个道人离开的时候,告诉村里的村正,以后要是有人生病可前往道观后面的大山上,深潭里面的小白鱼,加上些许山上常见的药材熬煮,类似于伤风这类的小病,基本上都是药到病除,半夜小儿啼哭对之也有奇效。

“开门开门,沈怀山,你再不开门下回休想让小爷我偷我爹的小人书给你看。”

什么是小人书?封面写着《无上佛法》,陆年儿好奇着打开看过一次,就当作佛经扔到一边去了,书的开头写着:“入定修观法眼开,祈求三宝降灵台。观中诸圣何曾见,不请情人却自来。”

得,这种枯燥的书谁爱看嘛。

本来这本书就是再怎么枯燥,也够不到沈怀山那里去的。

还不是因为陆年儿馋那口白鱼汤,央求着沈怀山私下给他多留一些,沈怀山就让陆年儿拿小人书交换。

他陆年儿知道什么叫小人书?

沈怀山只好解释,就是书上有很多小人在打架。

小人打架?陆年儿想到那本从书架最里面掏出来的《无上佛法》,他想了想,里面好像真有很多打架的小人,还看得见许多线跟点。

嗯,就拿它给沈怀山看。

不过沈怀山满怀期待的眼神,扭捏的神态,还有逐渐变得黑红的脸,陆年儿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奇怪。

当晚小胖子满怀期待的从怀里掏出从陆年儿那里交换来的“小人书”,看到封面的名字翻开一页,入眼的什么乱七八糟看不懂的开篇,他耐着性子又翻了几页,发现只是满纸的字,小胖子当时嘀咕着:“狗大户,骗人!”

他把书扔在床头,气呼呼的想着明天早上怎么跟狗大户家的傻儿子算账,回头不死心似的又拿起书翻开几页:“唉?还真有小人…”

只见一幅人体脉络图缓缓映入小胖子的眼帘。

他这回实在是忍不了,“嘭”的一声将书甩在门上,屋外一阵鸡飞狗跳,书倒在地上翻开了大半。

沈怀山最后还是捡起了它,就是这一捡看到的东西,掀起了他赚钱存银子娶媳妇热炕头的念头。

书上画着一位妙龄少女……便让小胖子的黑脸蛋瞬间染了胭脂红。

从此以后小胖子起早砍竹子,就再也没喊过累了。

他总期待着陆年儿能多偷摸着拿些这种密宗修炼的奇书过来跟自己交换白鱼,修炼功法虽然看不懂,但是那插画画的好呀。

女子眉目间荡漾的风情,绝了。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小人书?翻来覆去那那么一本,你家的佛经就这一本啊?我跟你说,下回你要是还找不到,咱们的交易可就不作数了!”沈怀山慢悠悠的开门。

陆年儿已经急成了山上的泼猴样,三步并做两步就往篾匠铺子的沈怀山屋子里跑:“沈怀山,家里有人感染了风寒,得了热证,你这儿的小白鱼呢?给我拿两条,下次我一定给你找本带莲字的佛经…”

小胖子本身就是个机灵的人,一看陆年儿这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他家中确实有急事,当下分的清轻重缓急,立马从院子边的大水缸里用竹篮捞了一把小白鱼上来,随手找了个小陶瓷白碗装了,递了过去。

陆年儿火急火燎的来,又火急火燎的走了。

娘生病了,头一次熬药的陆年儿竟然干得有模有样。

从小他就很羡慕沈怀山,总觉得这个胖胖的少年无比的厉害,因为他爷爷是篾匠的原因,沈怀山很早就学会了编织一手小玩意,什么拇指大的小花篮,捉鱼用的小竹篓,有他在的地方,总比别的地方多了几分欢快,要是丁前溪评论,那就是“技术活儿。”

这孩子看到蛇都不怕,有一年从看到树上有个鸟洞,他脱下鞋子手脚并用就爬上去了,嘴里还跟丁前溪嚷着:“今晚要加餐。”

上了树以后,他用一只胳膊挽着树干,另外一只胳膊挽起袖口用手往鸟洞里掏去,他摸到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有些软,还有些滑,少年身高体大,手稍稍握拳就无法从鸟洞里退出来。

于是他下树以后让丁前溪这小子上,结果就是沈怀山赔了丁前溪一条裤子。

丁前溪上树以后,手伸进洞里摸到滑滑的东西就感觉不对劲了,他强自镇定的掏出一看,好嘛,掏出一截蛇尾巴,还在扭动。

他一边大叫着,一边双腿并拢,从树上“突突”的滑了下来,裤裆划拉个好大的口子,从裆底一直到裤脚。

那模样好不滑稽。

高大少年沈怀山,笑弯了腰,他一边跑一边笑:“丁前溪,哈哈,你个大笨蛋。”

“小爷我早就知道那是条冬眠的蛇了!”

陆年儿想着,就算是熬药这种小事,沈怀山也会比自己做的更好吧?毕竟他捕蛇捉鱼掏鸟窝,无不娴熟,木弓鱼竿,弹弓捕鸟笼,他都做的尤其出色,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有了小镇孩子王的潜质。

他这般想着,药熬出来的气泡顶着瓦罐盖子一上一下的,少年思绪也跟着此起彼落。

东边的朝阳正泛着微光,带着刚想透过云层的羞娇。

历口小镇里有一名眉目干净,清秀且有些瘦弱的年轻人,这青年一身青衣,站的挺直的腰杆手上却能灵活的和面并将面团揉成一般大小,做成烧饼的雏形。

只见他拉了拉风箱,将炉子里的火吹的更旺些,双手将一张饼烙在里面,又顺手用铁铲夹出一张要出炉的烧饼,撒上一些岩盐提味,就取出一张干净的纸包好,这些烧饼等下要让手足兄弟沈怀山送到镇子北边那些村民家里。

眼神干净且专注的少年正是丁前溪。

打烧饼已经八年有余了,挣钱谋生的手段而已。

有些事情要想不被忘记,只能用另外一件事情时刻提醒,那个时刻保持着温柔恬静的娘亲,最擅长的就是烙一手烧饼。

跟江湖上有个女侠只会做酸白菜那般,娘亲真的把烙饼做到了极致。

丁前溪打的每一张饼,好像都有记忆里那熟悉的味道。

别指望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打出多好吃的烧饼,要不是亏了山上深潭里面的白鱼汤,就连身着麻布衣裳的农夫也不愿吃那时候丁前溪打出的烧饼。

大人们对待这个一家二十几口满门灭绝孤儿的态度,更多是一种随意而为的善意。

这个孤儿,倔强的想要靠自己生活,跌跌撞撞总算是有了赖以谋生的手段。

除去每日最新鲜的白鱼汤,更多的是便宜到令人心酸的价格。

又到了每日必上山的时刻。

丁前溪看着眼前深潭边上延伸出来的浅水区,三月天,河面氤氲着雾气。

捉了好多年的鱼也没让丁前溪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河里的鱼也是奇怪,就是比其它的鱼要好吃上不少,少年好不容易才爬上山顶,来到了往日捉鱼的地方,以往下潭水边都没有什么感觉的今天,河水却跟针刺似的扎人,一不小心站立不稳还被河底的碎石划破了脚底,事出寻常便有妖,只不过今日来的还真不是妖。

那人坐在茂密的竹林顶部,身形遮掩的严实,他眼里看着潭边水里少年足底流淌的鲜血丝丝缕缕,整个河面都在翻腾,跟沸腾了一样,有只小鱼在河里游的飞快,似乎受到少年那一缕鲜血的影响,好奇的吸了一口,顿时沸腾的湖水里面剑光四起,再一看那条白鱼哪里是一条鱼,明明是一把锋寒四起的雪白短剑。

一条两条…无数条。

一剑两剑…无数剑。

聚成团的小剑围绕着少年身边不停的翻滚,横竖斜切,剑尾像一抹抹小流光,卷着少年翻飞,那一抹抹流光触碰着他的身体,划开一道道血痕。

顿时浑身流血不止。

铺天盖地的小白鱼就像是鱼跃龙门便化龙,不停的冲撞着丁前溪的身体。

疼…如万只蚂蚁撕咬那般,钻心的疼痛。

丁前溪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原本盘坐在竹林梢头的汉子,看到这种场景,这才起身轻点竹林梢头,轻飘飘的落在丁前溪不远处,也不去看少年,来人只是自顾自得解开原本横挎在腰间的长条木匣。

小心翼翼得解开暗扣,一声清脆的“啪嗒”声,木匣应声而开。

三尺有余的木匣里,静静的躺着一柄仅有一寸有余的无鞘小白剑。

好不怪异。

此剑晶莹剔透,这时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似得,剑体颤颤巍巍抖动不停。

“噌”,明明只有一个寸余长小剑此时破空却发出巨大的声音。

它在空中划出莫名的线条,稍稍停留,直奔丁前溪眉心而去。

明明已经失血昏迷的少年,此时四肢颤抖不停,蜷缩着身体,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嘶吼。

来人正是满头白发的燕子楼说书先生,此时他抚摸着木匣本身,痴痴看着半空中不断抽搐着那具身体。

在旁人看来只是一瞬,在丁前溪的意识里好似过了无数年,那一剑终于完全没入少年的眉心。

无数的抹流光拽着寸余白剑的尾巴鱼跃入眉心。

先前聚成团,此时弯弯曲曲展开的无数流光,正不断的扭动着。

好似一条无骨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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