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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乾的司法权，就被分摊到刑部、大理寺、御史台、锦衣卫、东西两厂手中。
虽然他们具体职能不同，但在特殊时刻不需要那么较真，只要有个名头就可以相互掣肘。
就像现在，锦衣卫可以奉圣旨抓人，其他衙门也可以奉太师令抓人。
若是其他衙门提前把人抓走保护起来，锦衣卫能去冲击其他职权相同的衙门吗？
能，当然能！
但这样做等于坏了规矩，你可以这样做别人就能有样学样。
毕竟大家都是负责查案的，你凭什么来抢我抓到的人？
你是奉陛下的命令行事，可我也是奉太师的命令行事。
你有特权我也有特权，咱们各办各的事，谁也碍不着谁。
可你突然来我的地盘抢人算怎么回事？想打架啊？
好啊！那就打呗！
双方打来打去，最后死伤惨重谁也讨不得好。
而且就算把对手消灭，也未必能找到想要的人，因为把人抓了未必会关在正经牢房里，世上还有‘秘密监牢’和密道。
只要有权有势，保护一个人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即便是锦衣卫也不能去其他衙门里抢人。
身为锦衣卫千户，袁琼羽不会不懂这些道道，他思来想去，还是觉着抢在同行前头把人抓了才是上策。
“大人，”他沉声道：“严格来说，目前锦衣卫的对手只有东西两厂。”
张晨微微颔首：“即便只是东西两厂，也千万不能小觑。”
刑部六扇门里的捕快只擅长办案，并不算专业的特务机构。
他们对付某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很拿手，但对上朝廷官员就没什么作为了，这是先天职能的局限性。
大理寺也是一样，甚至比刑部更加差劲。
因为大理寺就和御史台一样，真的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唯有东西两厂，建立时对标的就是锦衣卫。
暗杀、渗透、潜伏、刑讯、逼供样样精通，除了发展规模还不如锦衣卫，别的方面也差不了多少。
庞太师当初控制不了锦衣卫，所以干脆就联合宫里的大太监建立东西两厂，专门用于排除异己。
时至今日，两个初代厂公也被庞太师玩死了，两厂也完全落入庞太师的控制之中。
与锦衣卫相比，东西两厂的生存空间更小，因为庞太师怕东西两厂尾大不掉，一直在限制两厂扩张。
若非如此，锦衣卫许多高手恐怕早就被东西两厂挖走了。
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组成的三法司，在这场斗争中基本处于被猎杀的一方。
三法司里违法乱纪的官员，就算家中有高手护卫也不可能挡得住锦衣卫。
所以他们根本就是自身难保，不可能与锦衣卫抢人，只能在东西两厂的保护下瑟瑟发抖。
袁琼羽拱手道：“大人，现在形势比较急迫，属下现在就去带人抓人，争取抢在东西两厂前面把人弄到手。”
张晨笑道：“现在就去抓人可以，但不必与东西两厂死磕，如果形势不利，把我们要抓的目标让给他们也未尝不可。”
袁琼羽闻言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大人，这又是为何？如果把目标让给东西两厂，我们的任务不就失败了？”
“任务失败？”张晨反问道：“你认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袁琼羽不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铲除那些违法乱纪的官吏，还朝纲以清明。”
张晨又问：“那么，被东西两厂保护起来的官员还能露面吗？”
袁琼羽眼睛一亮，振奋道：“对啊！那些官员一旦被保护起来，那就和坐牢没什么区别了，我们的根本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再与东西两厂死磕？大人英明啊！就是杀不了那些狗贼有些可惜了！”
张晨冷笑道：“不必可惜，等庞太师倒台后，他们一个也跑不掉。况且，我很怀疑他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袁琼羽懵了：“这……那些被保护起来的狗贼还会死？”
张晨悠然道：“怎么就不会死了？你们盯上一个犯官，东西两厂就要保护一个，你猜他们要分出多少人保护犯官？太师党那么多人，他们保护的起？到了最后难保他们不会杀人灭口，腾出人手与我们鱼死网破。”
袁琼羽震惊的说道：“原来大人早都计划好了，这样一来东西两厂可调动的人越来越少，越往后面我们抓人就越容易。真是妙计啊！”
张晨摆手道：“不要高兴太早，真正惨烈的争斗还在后头，到时候你们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可不好说。”
袁琼羽郑重的说道：“大丈夫马革裹尸，属下本就是一介武夫，怕只怕自己死的没有价值。可若是大人的计划能够成功，属下必然能够名留青史，如此一来就是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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