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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天使看着神台上的光芒，神色复杂。
神台边的召唤阵。原本是他留给这三个人类9级强者的一个陷阱。
这次战争于他而言，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失败，只考虑如何诱捕到猎物。
那个一直鬼鬼祟祟藏在暗处不肯露面的9级杀手，是个十分有耐心又冷血的人类，让他也颇感忌惮。
而他最想杀死的，却是那个看似脆弱却技能装备千奇百怪层出不穷的人类少女。从见到她第一眼起，灰天使就本能地泛起一股极致的憎恶，到了他这种程度的生命体，已几乎没有会被本能影响得到的情绪了，这已远远超出属性上的对立了。
灰天使有一种感觉，这个人类少女身上携带着这个世界的本源意志。如果放之不管，她终有一天会成长为他的强敌。
自己将神台用召唤阵包围起来，就是想诱导他们朝着唤醒神台的方向想。等他们真杀上神台时，就会发现普通的物资根本不够唤醒神台的封印。
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力开启的召唤天使大阵，源源不绝地来个包围，直到耗死他们为止。
只要把将三人留下一两个，就很值了。如果留下的人类中有那名少女，则是血赚。
但他竟然没想过最终第一个执行的竟然是这个6级的小杀手，虽然他也对这个人类杀手很感兴趣，但只局限于他身上所携带的神秘力量，与人无关。
神台依然绽发着光芒，天平表面的片片斑白尽数退去。只是李自牧沐浴在这圣光中，身体也没像没有任何反应，刚刚受到的爆炸伤害还在剧烈地发疼。
灰天使一个闪身已出现在神台底下，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兽吼，在场的几人都见识不凡，立刻知道那是原本天枢神台的守护神兽——嘲风的吼声。
当神台光芒散尽，一颗光球飘旋着朝高空窜去。
灰天使冷哼一声，抬手一召，一道阴影如囚牢般正凝聚，飞扑包裹向光球。
“救赎！”远处一声清脆的少女斥令传来，一道光芒从天而降，比阴影囚牢先一步照在光球之上。
阴影一头撞向光柱，甫一交接便如凉水入热油，溅起光影四射，不断相互抵消。
晨曦小脸一白，咬着一口好看的白牙，鼻子却蓦地淌出两行鲜红的鼻血。
最终一声沉闷的交响中，光柱被阴影绞灭，却一无所获，显而易见，那团光球被晨曦以不知名的手法收去了。
灰天使只是稍微撇了撇嘴，不再关心嘲风。他很清楚这次是全无收获了，所有目标都落空。只能迁怒般地把精神力转移到那个神台之上，脸色苍白的年青人。
其实自腰包里的所有物品倒上天平那刻，李自牧就从热血冲锋中冷静下来了，那股神秘感召也消失殆尽。
李自牧现在很后悔，被灰天使包了饺子不说，当他看向天平另一端时，天平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那团光球估计就是嘲风的灵魂，但此刻也给晨曦做了嫁衣。自己掏空家底啥都没捞着还陷入绝地。
终究还是赌输了呀。
远处，人类联军在占剧优势的情况下，突然发出一颗信号弹。
看到信号弹的时候，李自牧的脸色更白了。因为这是撤军的信号弹。
晨曦也看到信号弹了，来不及欣喜收获神兽嘲风的灵魂，她突然扭头想寻找向神台上那个孤单的身影。
然而此时她的身前的空间一阵扭曲波动，最后一名9级强者，华夏第一杀手，刺客王照从空间门中走出。
“你TM刚刚死哪去了，为什么一直不出手？”少女身后响起一声怒吼，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冲上前纠起王照的衣领。
然而当他提起王照的衣领时，一把匕首也顺势抵住了高大青年的胸肋之间。
“王哥，我就纯粹问一问，看到你平安没事我就放心了。”白东行脸色平和，温柔地放下了王照，还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的空间能力太过强大，我无法突破他的空间封锁进行偷袭。他不是普通的9级丧尸。这次回去要重新评估灰天使的实力。眼下，我们该撤了。”
王照是一个眼神有些呆滞，外形落魄如流浪汉的中年男人。仿佛放在末世人堆中瞬间就会消失不见全无存在感。然而这正是顶级杀手最宝贵的潜质。
有一点他不屑于解释，只要他一直保持在暗处寻找机会，灰天使便始终不敢全力出手，对着杀手而言，含着不放的招式才是最具威胁的招式。
晨曦这时开口道：“可是，那边有个人，他也...”
“我看到他了，但我们救不回他。”王照毫不客气地打断。
晨曦冷冷地皱起眉头。
但随即自己的左手却被白东行紧紧地攥住了。
虽然白东行失去了他的主力机甲，但身为9级战职者的他，仍有着不容小覤的压制力。
“晨曦，这次出征，我们7级强者都损失十几个人了。这仗再拖下去没意义。”白东行轻轻地说。
少女低着头没有说话。
王照回头看了一眼灰天使，对方似乎无视三名人类9级强者，只留给他们一个背景。暗自地叹了一口气，挥手打开一个空间门。
“走。“
白东行拉着晨曦走入空间门。
神台上的李自牧一言不发地目送三名9级强者离开，把目光转向神台下的灰天使。
“我感觉你一直在注意我，为什么对我这个6级的人类这么上心？“他淡淡地问，只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不由自控地有些颤抖。
这出卖了他假装出来的冷静。
灰天使面无表情，反复在李自牧身上视察，确定他的身上已不再有自己原先感兴趣的力量后，又将目光穿过李自牧，望向重新焕发出亮金光泽，却空空如也的天平，无奈地一笑。
“原本是感兴趣的，现在你毫无价值了。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我愿意给你体面的死亡。”
一道灰朦朦的剑光袭来，不由分说划过李自牧的身体，切在他背后的天平上，刹时在坚不可摧的天平上留下一道深刻的裂痕。
李自牧的鲜血喷溅在天平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剑光切在天平上时，他隐约从世界最深处听到到一声哀鸣。
于是他的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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