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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那段突然出现的记忆，让李自牧原本积极且谦卑的性格有所改变，但目前带给他更大的困扰是：怀疑人生。
万象城水中月川味火锅店里，李自牧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火锅前，手里无意识地涮着毛肚。晚上九点多，这里的人流并不多。
下午顺利离职，没人看出他有何异常。
但他心里清楚，现在还在思绪混乱中，脑子里还会控制不住突然闪过某着末世的画面，特别是一些激烈的战斗场面。他仍无自如地控制思维，有点像喝醉酒时的感觉。
今天在办公室打了余主管一巴掌后，他并没受到任何追究。
其实他没有拍到照片，只是演得太自然，余主管又心虚不敢赌，就信了。
李自牧没有做得太过火，两人便快速达到默契。
李自牧成功拿了上月和本月的工资离开后，就把手机关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这座繁华的大城市里闲逛着，他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头脑中的胀痛稍稍平息一些。
以前看小说，看到主角重生后，都是壮志雄心地要开启自己新的选择，新的人生。
真等到他重生后才发觉，自己首先感到的疲累，与迷茫。
天色暗华灯起，发现自己走到商业街这头的万象广场上时。他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吃一顿了，末世之后没有，末世之前也没有。
重生了就是好，要抓紧机会享受啊。他如是想到。
“小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吃井中月啊，让小熊陪你一块吃好不好？”一个清甜可人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我买单的火锅，干嘛要分你吃？李自牧心里暗自吐槽，正他转过头看看哪位姓熊的姑娘这么脸大时，却瞬间愣住了。
她长得好像晨曦！
不，不是像，根本就是晨曦！
虽然眼前的女孩，比印象中的晨曦，显得更瘦一些，皮肤更黑一些，鸭舌帽下的眼睛挂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风采不如曙光女神那种美到夺人心魄的惊艳。但依然是个漂亮且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此时她正举着胸前一只小熊玩具。笑容灿烂地看着李自牧。
......
当陈曦感觉自己的嘴角因维持职业假笑而有点发酸时，对面那个有些阴郁的男生才轻声回复：“不用，谢谢，我自己一个人吃挺好。”
“小哥哥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帮你下菜。。。。。。”
“我说了不用，不要让我说第三次。”对面的男生微微抬高了声调，语气已有些发冷。
陈曦被他呛得笑容一僵，当她看到对方的眼里已盈满掩饰不住的嫌弃时，心里更是有些委屈。随即又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嗯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在井中月工作，服务态度一定要好，一定要顾客开心满意，有些顾客就是喜欢清静嘛，没什么的。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开解一句。
只是为什么，明明素昧平生，那个叫李自牧的男生，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嫌弃憎恶？自已哪得罪他了？
嗯，一定是我太漂亮了，他以为我是像短视频平台上拍视频哗众取宠的网红，想借机偷拍他？一定是这样。
这么一想，她又开心起来了。
李自牧却完全开心不起来，看着那个穿着井中月服务员工衣的窈窕身影，眼里愈发阴冷。
这个瘦弱的女孩子，会是未来人类中的九级强者曙光女神，也曾是他的战友。
说战友也许有点高攀，毕竟李自牧的记忆中，他自己只有6级。和9级强者足足差了一个圣者档位。
现在渐渐平复整理清楚后的记忆告诉他，他当时并没能杀死那头丧尸王，反而因为关键时刻晨曦与其它两位9级强者的离去而沦为弃子。
对别人的抛弃，李自牧还能理解，关键是，那场战斗中他拼死帮她收获至宝。而最终，众人还是带队撤离，只留下他一个人，面对丧尸王的怒火，被一剑挡腰斩成两载。
因为自己太弱了吗？
6级的小角色，果然是没有什么价值呢。
自己在末世中挣扎求生，转战7年，自认已足够顽强，拼尽汗水。最后依然是棋盘上的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卒。
可是死了就死了，末世中的他早已失去了所有，了无牵挂，现在命运却戏弄一般地给他重生，是想让他再一次体会这种弱小的无力感？
不，我再也不想体会这种无力感。这一次，我要变得强大，成为棋盘上执棋的人。
李自牧拿筷子的手因为紧握而筋节突起，他夹起一大口肥牛，恶狠狠地不醮酱料直接塞进嘴中。
“啊呸~~好烫。”
自己似乎忘了，重生之后的自己更弱鸡了呢......
－－－－－－
陈曦站在公交站旁，侧着身子，有些焦急地盯着来车的方向。
每晚她都要这站上转公车，而且这个时间基本都是最后一班车。有时时间稍有偏差就等不到公车，那时她只能步行走过四个站回到学校宿舍。
她舍不得打的士和网约车。
陈曦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车祸去世，后轮流在父母的几家亲戚寄养过一段时间。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但每家亲戚刚接收她时，都还时而欢喜说这娃子真乖真可爱。时而红着双眼心疼地说这娃真不容易，你爹妈真不幸。但时间一久了就开始态度冷淡，继而渐渐嫌弃。
嫌弃的理由也是五化八门，导致陈曦小时候也曾认真地反省是不是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
长大后，便渐渐明白，有些东西不能光靠乖巧便无条件去索要。对有些人，自己表现得再听话，能提供的终究只有听话而已。
陈曦从不埋怨那些亲戚们。
所以当她上高中时就搬到学校寄宿且每周末都会打零工。而高二那年她以数学国赛第二名的成绩保送国内顶尖学府书山大学后，就基本不为生活费和学费发愁了。
只是她在暑假之余，仍保持身兼两份工作，偶尔还接接网购平台服装店的网拍。卡里的钱存到五万块以上时，就会买一些实用的日用品电器家具什么的，收货地址直接写上之前收养过她的亲戚家。
无论如何，她都认为感恩比埋怨更让人活得快乐。
“美女一个人在等公车啊，这么晚了不会有公车了，要去哪？我们送你一程啊~”
一个轻浮且嚣张的声音传来。
陈曦回过身，有些戒备地看着停在她正前方的两辆酷炫的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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