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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陛下，臣有本上奏。”
工部员外郎陈升，暗中投靠在了帝师门下。此番，正是按照施钟云的示意，拉开了今日朝议的序幕。
“准奏。”
“此前朝堂决议，大肆消减一切不必要的基建项目，全力支持工部军械大计。可是，这个‘不必要’一词相对来说，太过于笼统，臣等不知如何分辨？”
“陈大人可有具体所指？”
刘明眼下的演技越发纯熟自然。
“朝廷历年来，都对小热山提供大量的补助。两个月前，先帝在时，就曾指令工部，对小热山‘悬崖村’，拨款六万两黄金。用以在悬崖峭壁之上，修建一条钢铁打造的道路。好比类似于这项基建项目，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陈升的奏表，引起了百官的热议。
“陛下，这是先帝在世时的决议，安能断然废除。”
礼部主事司马倪，当先跳出来表态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搬出先帝来，很显然是在暗示小皇帝要重视孝道。
“陛下，小热山当地百姓，素来贫困艰苦。因此，朝廷每年对当地拨发巨额救助金，这已经形成了惯例。若是骤然废除，怕是容易引起当地百姓的不满啊！”
户部侍郎魏允主管朝廷拨款，对于每年投入小热山大笔钱的事情，是最为熟悉的。
“这‘悬崖村’一事，早前朝堂之上已是有过争议。‘悬崖村’坐落于千米高的悬崖之上，村民出入村子，只能通过攀爬悬崖上的几道藤梯。多年来，因此摔伤摔死的不在少数。
更可怜的是，村中的十余孩子，每日下山就读私塾，要花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攀爬山路。先帝正是有感于此，方才决定不惜花费重金，为‘悬崖村’区区百余村民建造一条钢铁山道。”
太傅陈小蕃还以为小皇帝不知道其中的详情，特意交代了这个决策的缘由。
“先帝仁爱百姓之心，臣等自然深有体会。但我想，先帝那般英明果断，自然懂得取舍。绝不会因为数百百姓，就枉顾十余亿百姓的安危的。”
施钟云一开口，顿时引起了文官团队的警惕。
“帝师此言何意？”
陈小蕃不解道。
“想来诸位大人都已经清楚，陛下新组建的‘天圣军’，来年就要参与平叛。而工部眼下军械大计，制作的正是‘天圣军’的武器装备。”
“这一点，前番朝议时，帝师已是说过了。”
“眼下，各地叛乱四起，席卷四州之地，裹挟的百姓多达千万之众。如若任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朝廷出动大军的话，军饷钱粮，何止兆亿之数。
故而，陛下和我，才想到组建‘天圣军’，这个耗费最少的办法。而工部的军械大计，正是重中之重。但这批军械，同样需要大量的钱财。这是云国眼下的当务之急了！”
“即便如此，六万两黄金也是绝对不够的。”
“张大人所言甚是，六万两黄金，可能只够打造上百副铠甲的。但是，整个云国，眼下类似‘悬崖村’这样的项目又有多少？一个六万两黄金不够，那么十个甚至百个呢？若是，将这些钱全部收缴回来，悉数投入到工部制作之中，又如何？”
百官愣住了，尤其是户部主官，自然清楚，全国各地工程基建何其之多。若是，把那些原本拨付到这些基建上的钱，全部拿回来，那就是一个天文数目了。
“除此之外，对于小热山的大笔救助金，也要大力消减，甚至直接撤销。”
众人一时还没消化完上一个讯息，谁知道帝师再一次语出惊人了。
“不可，万万不可！帝师此举，怕不是要引起小热山百姓的怒意啊！”
礼部尚书萧寒明显吓了一跳。帝师这是要干什么？眼下四方动乱，你再来这么一出，怕不是要逼迫小热山的百姓也造反作乱啊。
“敢问诸位大人，所有人都知道小热山百姓贫困潦倒。但是，我要问问诸位大人，为什么朝廷每年拨下大笔款项用以改善小热山的贫困现状，却没有丝毫的成效。诸位大人，是真的了解清楚，小热山当地的民情吗？”
帝师这骤然质问，瞬间问住了文武百官。在场的百官，每日处在庙堂之上，远离世俗百姓。除了京城之外，其他的城市都很陌生，更别说那些偏远穷苦之地了。
他们之所以同意对小热山这样的穷山恶水之地，进行拨款救助。一方面，是因为在他们之前，这个方式就一直存在着。他们只不过，就是沿袭上一任的做法。
另一方面，在他们看来，一个地方穷，那么拨款进行救助，那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至于，能不能改善，如何改善，这就是当地官员的责任了。
“云在乡野之时，就曾闻小热山之民风陋习。曾有当地县官冬季下乡慰问，进入一户人家。眼见这家百姓围坐在火塘边，可是火塘内却无火。县官眼见这些百姓衣着单薄，冻得瑟瑟发抖。故而问这些百姓，大冬天这般寒冷为何不生火？
结果百姓答道家中没有柴火。县官又问你们年轻力壮的，怎么不去砍些柴火。结果他们义正言辞地回答道，砍柴的地方太远了。是的，诸位大人没有听错，这就是小热山民风之惫懒成性！”
百官还是第一次知道这般情况，众人皆有些难以置信。在他们印象中，云国百姓素来逆来顺受，勤劳肯干。
“当地百姓，多有好抽大烟者。为吸食享受，不惜偷盗抢掠，违法乱纪。当地物产资源丰富，可是百姓却好吃懒做，不事生产。说起来，这与朝廷历年的拨款救助不无关系。”
“帝师此言何意，朝廷拨款难不成还有错了？”
太保张甘灵当下不乐意了。
“百姓相当于朝廷的子女，殊不知‘惯子如杀子’！正是朝廷每年拨下大笔财物，让小热山百姓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吃山空的恶习。
而且，朝廷在对小热山百姓违法犯罪一事上，处罚过轻。这就导致，当地百姓有恃无恐，毫无忌惮律法之心。从而违法乱纪之事层出不穷，屡禁不止。”
施钟云毫不留情地指出了百官先前的过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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