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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期盼回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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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早饭,香莲拿出给公公婆婆的新鞋,至于本家婆婆很多,香莲要买的一整箱婆婆鞋,对于香莲娘还是不小的负担,因此就只给自己亲婆婆买了鞋,其余的就挑了南山镇的开超市的嫂子的婆婆做代表,问西村本家婆婆做代表,其余的都免了这些俗礼。

收到婆婆鞋的婆婆还需另外准备贺礼,这下都省了,大家还落个皆大欢喜。

香莲和她的丈夫陈世美,以及香莲姨姥姥开始就着昨天的剩菜兼之又炒的新鲜菜,准备用餐,恰在这时,一个高挑的女人过来了,慢条斯理地瞅着陈世美幽幽地说,“还没吃吗?趁着家族长辈们都还没出门,早去磕头请安吧!”

“二嫂来了,快吃点,不行回来再吃吧。”陈世美也不管不顾的对从上车前到昨天就没吃好的香莲催促着说。

“哦,”香莲边答应边扒拉几口,对着陈世美称二嫂的高挑女人笑着说:“吃好了,走吧。”

香莲跟着二嫂,表哥跟着二哥,四个人出门分头而去。

先是去了三奶奶家,三奶奶八十六岁的人,上山爬山,捡拾松子,摘酸枣取酸枣仁,酸枣仁在中药称为女贞子,是安神的一剂良药。

长寿的老人之多,在这山中让香莲大开眼界,足以证明椒窝村,这个古老的植被天然环境因为闭塞而未损害的良好空气和环境给人们带来的健康是多么重要。

还去了三老姑家,也是八九十岁的人了,二奶奶也是七十多健朗的长寿之人。反正走了很多家,北山的二爷爷,顺着公爹屋后的河道曲曲折折,爬上爬下,穿过崎岖的山路,满是各种灌木的小道,最后到了西坪水库边的二叔家。二嫂一一收下大家给的象征性的红包贺礼。

西坪的水库是一个不大的水湾,因为几年已经不是雨水很多的年代,西坪的水库已经仅仅是个底,据说水库满满的时候,还能到达二叔的家下面,还是面积不小的。

香莲看着西坪水库微风吹起刮起无数涟漪,层层波纹荡来荡去,一种神秘油然而起,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时二嫂幽幽的说“原先这里来玩的人很多,洗衣服,打闹的孩子,嬉水的青年,等等,是一个热闹的地方。”

二嫂沉思了一下:“可是有一年的某年某月来这里来玩水的两个可爱的叫有来、有去孩子,下去再也没上来,从此这里就落下了寂寞,洗衣服的不来了,青年人来的少了,孩子们更是被家长禁止,严令踏足此处,从此这里也失去了往日的喧哗。”

香莲听着二嫂冷静的叙述,叹了口气,不免凭空更添一种诡异的神秘,“怎么起了这么两个名字,这么巧合!”香莲感叹的说着,心里却莫名的起了一股惆怅,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出了二叔的家,二嫂让着香莲头里走,二嫂在后边,一前一后回了家,二嫂把几个红包搁在桌上。香莲的公婆说:“那是你的,收起来吧,香莲当着大家的面打开,有包两元的,还有两毛的,最多的五元,总共不过二三十元钱。

由于早上没吃好,香莲饿着肚子,新媳妇刚进门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和大家闲聊着,忍着饥饿等待午餐。

姨姥姥有一搭无一搭问着香莲问西村姥姥的的事情,香莲也有时回答,有时只是沉默的听着。

吃过午饭,香莲到了新房躺下休息了一会,表哥到了中午才回来,回来后,还有好多的家务活等着表哥去干。

香莲连续几天的疲惫和不愉快,偶尔又听得西坪上的故事的伤感,不再奢望有谁陪,静静的一个人躺在屋里,思虑万千。

想着问西村的种种爹娘的关爱,想着初来乍到这里表哥的无情冷落,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眨巴着诡异的眼睛下的一句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言语,笑容下掩盖的磕磕绊绊。

想起问西村姥姥,前大舅母的真假的殷殷嘱托,来到这里逆反的巧合,抱上车堂哥的祝福,半夜哭泣的王大夫,香莲年辗转反侧,只盼着今天的太阳快落下山去,明天的太阳快点出来,等着问西村的爹爹接她回家,甚至是逃离这里的感觉都有。

烦躁的香莲想要入睡却难以入睡,这时只听着姨姥姥和问西村来参加婚礼的本家婆婆一边说话一遍过来了,香莲赶紧起身开门,搬过椅子让她们坐下。

姨姥姥看着香莲,“这床上的被子,你婆婆做的真好。”香莲没觉得好,又窄又长,好在也只是长了点,棉花黑乎乎的棉花,不知道新旧如何,总共就一铺一盖。

问西村的本家婆婆眯着眼慢悠悠地说:“你姨姥姥想要你床被子。”

香莲是个率直的姑娘,为难地说:“可是大娘,我只是就这两床被子,拿走一床,我们就没得盖啊”

“没办法,你姨姥姥明天就走了,”香莲的问西村大娘仍然不紧不慢幽幽的说,天真的香莲傻傻的以为姨姥姥真的要被子,因为姨姥姥特别耳背,啥也听不见,只是瞄着两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莫名其妙。

香莲真在为难,婆婆来了,听着她俩的对话,看着香莲姨姥姥也笑着说,“就是呢一会你姨姥姥要走了,她说想要床被子,拿走了你们盖啥呢?以后回来老家还是要盖的啊!”一边说还一边跟香莲大娘挤眼睛。

婆婆的意思是要香莲留下这两床被子,香莲看着她们的滑稽样子笑了,姨姥姥不知道她们说什么,看着香莲笑,也咧开嘴憨厚的笑了。

香莲整个人就觉得自己傻了,在她们的眼里,香莲就是个傻子,在她们的眼里分文不值的东西都是宝贝,而香莲的东西应该大家能得就得点的。

一会姨姥姥家的人来把姨姥姥接走了,香莲觉得很是对不起姨姥姥,可是就这可怜的两床被子,不是吝啬,而是实在拿不出,也许姨姥姥想讨架帐子做被面,可是香莲又怎么能作得主,那时公婆的权利啊。

其实姨姥姥直到走也没表示要被子,也没提出要其它的任何意思,香莲真想送给姨姥姥,可是婆婆要她给她留着,否则回老家就没的盖,不知道是否是姨姥姥的要求,没有馈赠的遗憾和愧疚伴随了香莲一辈子的善良,让她每想到此事就充满内心的不安。

香莲对她们的聊天既不感兴趣,也无心闲聊。送走了姨姥姥,天也渐渐暗下来,香莲的大娘却说:“不行,我的找个巫婆给我看看,我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秦家的老祖宗找来了。”

香莲不懂得大娘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话,更体会不到她说的身上沉甸甸的感觉就是秦家老祖寻她要钱花来了,然后由香莲婆婆领着她找北山三奶奶去了。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初升的太阳,香莲早起来收拾洗漱,等着娘家人来接,本家问西村的婆婆大娘也等着搭便车一块回。

吃过早饭,香莲公婆对着香莲和在那里等着回家的大娘说,“就墙上这些帐子,这是你们结婚的,也是我和你公爹为下的人请,你看你要多少?”香莲婆婆斜着眼睛看着香莲,一副生怕香莲带走的样子。

香莲的公爹也说:“这么多年,就为下这点人情,你三哥还没结婚,倒是还得至少也做两床被子,还有人家结婚,还得回礼。”

香莲看看本家的大娘识趣的说:“嗯,我不要,你们留着回礼吧,反正我们也不再这儿住,你们的人情,你们回礼。我也不来,也做不了啥。”香莲看得出墙上至少摘了一半的帐子,至于还有没拿出的,香莲是不知道的。

“这怎么行啊!香莲,你看看咋说的这是,不那不是让人觉得我和你公爹小气啊!”香莲婆婆沙哑的声音说着香莲,并没觉得香莲的让步是对二老的恭敬。

大娘眯着眼睛看着香莲,只是沉默的旁观。

“香莲这样吧,我给你这三架帐子,你带回去吧,总算结婚一回。这两架我给你二嫂,他们那个忙前忙后的来回跑,应该的。”香莲婆婆拿出账子在那里安排着,香莲默默地看着。

当婆婆递过来时,香莲拿出其中的一架递了回去,“我就要两架留作纪念吧,其余的你们说了算。”

“好,好媳妇”本家大娘说。

香莲也不知道好在哪里,只是一心盼着回问西村,不在回来,除非特殊的节令和二老的寿诞,非回不可的日子。

话音刚落,香莲听到爹的声音,连跟爹说了香莲有孕在身的秘密,逼着香莲爹爹找了问西村的书记,问西村的马书记知道香莲爹是个忠厚善良的人,便慷慨的答应了香莲爹,借用了村里的车来接香莲来了。

香莲高兴地跑了出来,接着爹爹屋里屁股刚粘在椅子上,就对着公婆说,“我们的走了,我带走一床被子,因为问西村的被子,都是宽面的,但是短了点,这些虽然窄了点,长的好给表哥盖。”

香莲的话惹得大家都哈哈的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傻子的味道。香莲也顾不得傻不傻了,反正带走一床属于自己的,对这些吝啬鬼来说,自己不过分。

这是一辆黄色吉普车,车上刚好坐满,司机和爹爹在前边,香莲大娘表哥在后排就坐,司机王大哥对着香莲说:“啊,这里的山路真是崎岖啊!不是老司机真不敢走,上来的时候紧张的我一路大气不敢喘呢!”

香莲爹爹也附和着,诉说着道路的坎坷,然而在香莲的心里,坎坷的不仅是这山路,让人更加不安的却是这里的人,尤其坐在身边的人。

车还没启动,香莲的婆婆追了出来:“香莲呐,给点红薯你带回家吧,也没的给你放上。”

香莲除了拿了自己的被子,还有婆婆馈赠的两家帐子,什么也没有给回娘的贺,吝啬的婆婆居然给新婚的香莲放地瓜带回新家。就算香莲再怎卖吃,这回也不买帐了。

“算了,三日回门给我放地瓜,你舍得我还不舍得拿呢!留着吧,下次回来再给我吧。”香莲委婉的拒绝,大家也哈哈的为红薯“地瓜”的土名笑了。地瓜即使形容红薯的俗名也是不吉利的象征。

车子启动了,香莲终于在煎熬中盼来爹爹,马上就要回到三天久违的问西村了,心里总算有了一点慰藉,感受到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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