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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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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焦急时。

“咯,咯咯!”

远处传来公鸡嘹亮地打鸣声。守在厢房外的袁猛突地惊了一下,又听到室内传来一道惊喜地声音:“生了生了,哎哟是个带把的。”

“哐。”地一声,只见大庆寨山主袁猛兴奋地双手推开原木大门,脚下生风,门前隔着一张棉布帘子,被他粗暴拉开,直往屋里闯去。

“二哥你可别跟进去。”大庆寨三当家拉住了想要跟着往里冲的秦彪。

大庆寨三当家是个瘦瘦弱弱的书生模样,一身蓝布衣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松垮。只见他合身拦在蛮牛一般强壮的秦彪身前,不让他往屋里蹿。

秦彪愕然问道:“为啥不让我进去看看,那可是我家小侄子。”

三当家李超翻了个白眼道:“嫂子刚刚生完孩子,十分疲累需要休息啊。”

“生完孩子怎么了?我家媳妇生了崽儿,我不也立刻去看了。”秦彪虎着脸,不以为意道。

“这怎么能一样呢?总之二哥你现在不能进去。”李超硬是把秦彪拦住,心里想着:“谁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时都是衣衫不整的,怎容你这莽汉进去添乱。”朝边上等候的巡山哨头领蔡勇道:“你快去给罗教头报信,问问青铜鼎里的汤药熬好了没有。”

“好嘞,我这就去。”

院子里有汉子应声,急忙忙去了。

“快去快回,别耽误了时辰。”

李超眼见蔡勇穿过走廊往放大鼎处的院子跑去,忙又大叫了一声。

“三当家您放心,晚不了!”

声音从远处传来,却是巡山哨头领蔡勇跑的飞快,已经跑的远了。

充当产房的厢房里,几个上了年纪的产婆正围着一张大床忙的团团转。其中一位怀里抱了个大红色的襁褓,“咦哟,咦哟。”摇晃着臂弯,咧着嘴冲着怀里的小不点笑得合不拢嘴。

房子靠墙安放着一张大木床,一个风姿绰约地美丽女子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她一张俏脸煞白,几缕乌黑秀发被汗水打的湿润,明明累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一双眼睛却散发出亮晶晶地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婆子怀里的婴孩。

袁猛急匆匆进来了,带起一阵初春的冷风。那抱着婴孩的接生婆赶忙凑过去,邀功似的道:“山主老爷您看,这小家伙长得可真壮实。”

袁猛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满脸的褶子,气色倒是挺不错,一脸通红,正扯着小嗓门呜哇,呜哇大哭。

“婆婆有功,回头有赏。”说了这么一句,便让开了那产婆,一脸紧张地来到翠色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一脸虚弱,不由怜惜道:“夫人受累了。”

“没什么,是个女人都要走这一遭的。”想起当初就是眼前的这个山大王丈夫劫了自己亲弟弟,使得她不得不委身下嫁,才把亲弟弟救回娘家。本以为到了这山贼窝子,要有吃不尽的苦头。谁知道自己的这个贼夫君,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个子又矮还胖成个球也似儿,但终究是极在意自家的,这一年多的山大王浑家日子过得倒还没那么糟心。

这时见得袁猛一脸小心,噗嗤笑了一下,却把这山大王看得呆了。“死样,你把儿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哦,哦。”

袁猛呆呆地应着,瞧着媳妇一笑,仿若花儿盛开在眼前,魂儿都飘了,没口子应声,双手撑在床前却没动静。

“咳咳,小娘子,你看这孩子长得可真俊,眉眼真是同娘子一个模样里印出来的。”

那抱着孩儿的稳婆是个心眼通透的,看出来床上的山寨夫人才是眼前这山寨当家的心头肉,赶忙又来奉承这边。

山寨夫人乃是天阳镇大族王家之主王巳的大女儿,算得上大家闺秀。见那婆子弯着腰把孩子凑到眼前,视线却看不分明,不由得用力想要从床上坐起。

“唉,唉,夫人我来帮你。”

袁猛回过神,赶紧上前把夫人王玫抱起,又喊旁边的婆子捡了块虎皮褥子,垫在王玫肩背下。

王玫看的仔细,整个房间摆了四五个大灯笼,倒也不怕看不清。

只是那襁褓里的婴儿,刚刚才生出来,皱巴巴的样子,又哪里看得出来俊丑了,只是相由心生,听那抱着孩子的稳婆夸的认真,便觉得孩子是真的漂亮,心里一阵甜蜜,觉得这一年里受的罪都值当了。

看了一会,王玫冲着袁猛道:“当家的,曹大哥给我家儿子准备的汤药可都曾弄好了?”

“曹教头那秘传汤剂只要灵萃之物配齐了,熬多久也没个定数,能用就成。”袁猛随口答道。

王玫仍有些担忧,毕竟是自己儿子马上就要受用的东西。再想到一年多前,那时她上山才没有多久,亲眼看到铁塔一般地二当家秦彪,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浑身抹了些奇奇怪怪地东西,然后就投入到那滚沸大鼎中去的画面,差点把自己吓死。以为他要把那可怜孩子煮来吃呢!虽然后来才明白过来,那婴孩却是秦彪自己孩子,鼎中所熬之物更是珍奇无比,是用来增强孩子体质的宝药。瞧那小屁孩现在才一岁多就满山乱跑的皮劲儿,身子骨别提多壮实了。虽说这其中可能有些来自他父亲的遗传,毕竟秦彪就壮的像一尊小巨人也似,但曹凯教头祖传汤药的功效,必定也是极大的。

任谁见过那以热汤熬煮活婴的场面,恐怕都会对‘百精养灵汤’刮目相看。

“别耽误了时候,你扶我起来,我们现在就把儿子送去受用曹大哥熬制的灵汤。”

一边说着话,娇弱无力的王玫就想要下床。这可把袁猛吓了一跳,赶紧道:“夫人,你现在可受不得风,外面露水重的很,着凉了可怎么办!”

旁边的几个婆子也吓了一跳,忙七手八脚过来把王玫拉的拉,按的按,绝不让她下床,一个劲儿地劝:“小娘子可使不得,这才生了孩子见不得风,留下病根以后有个头疼腰疼可治不好了。”

袁猛见夫人忧心孩子,忙道:“娘子就在这躺着好好将养身子,我自去照顾咱们孩儿。”

说着不等王玫答应,先把床上的被角给她压实了,深怕冷着了夫人。再去接过稳婆抱着的儿子,转过头看,王玫还是一副犹豫着不放心的样子。劝道:“夫人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他呢。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场面,上次都被吓得晕了过去,这次换成了自己的孩儿,我怕你还忍不下心。”

王玫心下一想,自己恐怕还真见不得那场面,故而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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