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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船”的生死对搏(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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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除了晚上九点关封前值班的管教从我们小号走过以外,再无人理我们,看样子要这样铐我们一晚上了。

“你挺得住吗?”“蝎子”的感觉看上去比我好像轻松点,他关心地问我。

“没事,熬得过去!说说你的事吧,“蝎子”。

我们反铐着他说我听,“蝎子”跟我说起了他的故事。

“蝎子”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被判给母亲,还有一个姐姐判给了父亲,母亲对“蝎子”倒是很疼爱,但父亲对这个女儿却从来不管不问,只喜欢赌钱喜欢喝酒。姐姐没有吃的也没人管,就开始跑夜混社会,结交一些不不三不四的朋友。姐姐倒很喜欢“蝎子”这个弟弟,经常跑来看他,也常带他出去玩,“蝎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误入了歧途,社会上不好的东西,没多久就全都学会了,“蝎子”慢慢开始变得玩世不恭。

“蝎子”两次进宫全是因为打架,也全是被判劳教,一次一年一次两年。

这次打架是因为姐姐的事出的头,酒桌上他姐姐为小事和同伙吵了起来,对方仗着人多,当他面抽了他姐一个耳光,“蝎子”怒火中烧,上去一啤酒瓶砸在人家脑袋上,再把碎了的啤酒瓶顺势再扎进对方肚子,结果对方头上缝了九针,肚子上缝了二十七针,幸好没死。“蝎子”说这次恐怕不会再送劳教了,故意伤害罪最高十五年!

看运气吧,“蝎子”叹了口气,半天没有再说话。

“蝎子”只有25岁,真名叫郑学军。

这一晚上,郑学军跟我聊的最多最认真的不是他的过往,而是怎么想办法把我们监房王中生这个老大的“船”给翻掉!

这件事我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海宁”,好不容易放出去了,又因为我而再进来,越是对“海宁”愧疚难过,我就越痛恨“中牲”,再想起“中牲”平时在监房里的那副下三烂样,我就巴不得这个畜生早点被“翻船”早点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想“翻船”的决心或许比“蝎子”还要坚决!

一晚上背铐着,我们不能睡觉也不能动,正好商量“翻船”的事。

于是我和“蝎子”就监房里每个人的情况,包括那些有可能争取的外地犯人都作了仔细的考虑和分析,并制定了详细的行动步骤。

这一晚虽然痛苦异常,但天终于还是慢慢地亮了……

一直到早上开早饭前,值班管教才把我和“蝎子”从背铐中解脱出来改成单臂前铐,这对我们来说,真是天大的解放了,虽然一只手铐在铁栏上,但手脚都可以活动,也可以坐地下了。值班管教应该是在按照王所长“铐我们一晚上以示警戒,”的指令在行事,否则他是不敢擅自放我们下来的,但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对值班管教千恩万谢。

一晚上除了我们13号监房没有任何动静之外,其他监房的犯人都在支持和鼓励我们,不断地给我们喊话打气,尤其是“刀子”一边给我们鼓劲,一边替我们向任何经过的管教求情。

有用没用不说,单“刀子”这种“够模子”的做法,让我和“蝎子”很是感动。

除了一天三顿饭由劳役犯送来外,再无人来理我们,王所长冯管教倒是都来过,但只是从这条过道经过,脚步停也没停地看我们一眼就走过去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在小号里关了七天,直到第八天“海宁”行政拘留七天被再次释放时,才把我和“蝎子”从小号里放回了监房。

我们享受的也是小号拘押七天的待遇,这七天都是手铐吊着铁栅栏,睡觉没有办法放平身体痛苦不堪的七天。

我们押回监房时,牢头王中生变得出奇地客气,又是方便面又是饼干,又是问长又是问短。这次香烟事件让王中生在监房里的微信大为降低,他自己也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再加上隔壁“刀子”时不时的冷嘲热讽,使王中生在西监区的名声一落千丈。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尽量弥补自己的过错,拉拢住我和“蝎子”,最好能够让我们上他的“船”,充当他的帮手重竖他的威信。

我和“蝎子”在这七天里早已商定了“翻船”的大事,自然对王中生敷衍应付,假装没事。

现在的外部条件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目前一是养精蓄力,二是要观察争取监房内部的力量。

监房内部人员的情况一定要考量清楚,万不可操之过切!

一号位王中生身体非常结实,力气也很大,估计我和“蝎子”一起上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二号位“歪嘴”袁贤仁是个偷皮夹子的惯偷,长的尖嘴猴腮瘦骨伶仃,扒手还敢叫贤仁。这次进来是跟人合伙在银行门口拎了人家一个包,没想到真是搞大了,里面居然有两万多现金及银行存折等。被偷的女人发现钱没了后,回家就上吊自杀了,扒窃案升级为命案。

歪嘴进来已经快一年半了,只因他的同案犯没有抓住,所以他也被吊着一直没有结案。他坐二号位,完全是凭监房资历一步步混上来的,歪嘴善于察言观色,是个顺风倒的家伙。

三号位“平头”是贩卖毒品罪,进来前是歌厅老板的亲戚兼歌厅保安,身手矫健,但他对“蝎子”一直较为友好,说是在外面哪儿见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蝎子”进来那天他就觉得认识,所以当时他才没有动手。这次香烟事件他明显对我们抱有同情,对王中生也颇为不满,这是一个可以决定我们成功与失败的关键人物。

四号位陈进彪强奸抢劫进来,估计十年起板,他对王中生死忠,打架斗殴是他的专业爱好,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跟班和打手,我们要“翻船”,不把这个彪子摆平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六号位“冬瓜”偷工厂铝制品原料被抓,偷的两个人全部逃掉,他一个望风的却被抓了进来。这是一个看上去脑袋进过水的人,长的矮矮的呆呼呼的,倒很像一只傻冬瓜,“冬瓜”平时在监房里和“平头”走的很近,也只听三号位“平头”的,牢头吩咐的事情,只要“平头”不点头,他照样不听。王中生对这种一根筋的人也无可奈何。

五号位杨学刚幸好送劳教去了,使我们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这段时间,王中生可能觉得心里有愧,在监房里感觉似乎太平了一点,没有那么强横了。

我和“蝎子”缺少一个机会,最重要的是缺少一个“翻船”的契机。

如果王中生及他的打手们能就此收敛一下他们的凶狠,对大家一直有所缓和的话,我们还不一定非要“翻船”不可,因为即使“翻船”成功了对我们也无多大的改变,还是一样坐牢。我们不是要事情的人,彼此各坐各的牢,大家能相安无事也就算了。

可是事与愿违!

天气越来越热了,每年夏天上海公安系统都会掀起一股严打的飓风,针对的是各娱乐场所的卖淫嫖娼、吸毒贩毒,赌博斗殴等违法犯罪行为。

陆陆续续开始有新的犯人因夏季严打被送了进来。

我们监房现在关了19个人,不算太挤也不算宽裕,也一直没有进出过犯人。

随着严打行动的越来越热,被抓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六月下旬的一天,晚八点左右,我们13号监房被一下送进来三个犯人。

三个新犯人,一个强奸,一个嫖娼,还有一个是组织卖淫。

全跟女人搭界。

在看守所或者以后的监狱里,强奸犯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包括偷皮夹子,偷窨井盖的也看不起他们,卖淫嫖娼的比强奸犯也好不了多少,被认为都是些下三烂的人干的事,所以犯这种事进来的人被打的也就最厉害,而且一直被压在牢房的最底层,平时有事没事就要挨骂挨揍。

这次监房里一下子进来三个这种人,自然让王中生的打手们喜出望外,对新犯人他们包产到户,责任到人,单打群殴手脚并用,“噼里啪啦”一顿暴揍,三个家伙被打的鬼哭狼嚎。

这三人都是外地人,事情就出在那个嫖娼的海南人身上。

海南人叫林龙旺,30多岁,是海南当地一个药厂派驻上海的医药代表,专门跑上海各大小医院推销他的药,不知道他祖上龙脉旺呢,还是林龙旺运气好,他的药品生意做得是一帆风顺,特别的旺,钱也大把大把地进了口袋,有了钱便三天两头地玩女人,多走夜路终究要撞上鬼,再旺的龙脉也没用,终于撞在了上海夏季严打的枪口上,被顺手抓了进来。

嫖娼是小事一件,关不了几天,但这家伙从小就有心肌缺损的毛病,跑到哪都随身带着急救药,一旦心绞痛犯病的话,马上吃上两粒救心丸再休息会,慢慢地自己就缓过来了。

在被抓进来时,他就跟看守所狱警说明了这个情况,狱警一看是正常治心脏病的药,也就让他把药随身带了进来。

林龙旺一进监房,就已经吓得两腿发抖站立不住,运气也不好,被分给打手陈进彪包打,陈进彪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对他就是拳打脚踢,下的都是死手,打得他满地翻滚,一开始还听得见他的喊叫求饶声,叫着叫着慢慢没有了声音,只见林龙旺躺在地板上身体一拱一拱地浑身抽搐发抖,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也被打的掉在了地板上,滚到了“蝎子”和老崇明的座位中间。

老崇明顺手捡起来一看是速效救心丸,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招呼还在站着发愣的陈进彪说,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快给他吃药!说完拿着药站了起来。

陈进彪不知道是被十号位喊停伤了面子呢,还是还没有过足打人的瘾,走过来挥起一拳打在老崇明的胸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巴子发声音了?!”老崇明连人带药直接摔了下去。

“翻船”的契机就出现在这个我们谁都无法预料的时刻,没有商量,甚至连点头暗示都没有,我和“蝎子”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还没等陈进彪有所反应,“蝎子”狠命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之重,是绝对要人命的力量,陈进彪疼的捂住脸弯下了腰,我迅速跟上,拼尽全力再对着陈进彪的太阳穴踢出要他命的一脚,陈进彪立即瘫软翻倒在地,用曾经我受过的一拳一脚来加劲还给他,只几秒钟陈进彪就已失去了反抗能力。

监房里已经彻底乱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见王中生晃着膀子大步向我们走来。后面“歪嘴”“平头”“冬瓜”等也跟了上来。

在王中生要靠近还没靠近我的瞬间,“蝎子”从旁边对着王中生的肚子飞起来就是一脚,这一脚只是虚晃,王中生也已有防备,但他还是为了躲避下意识地弯了一下腰,我们要争取的就是这千分之一秒,我上去左手使劲拉住王中生的脖领,然后让他压着我一起往地下倒,在这瞬间我掏出早已磨得尖利的牙刷柄,顺着王中生的倒势就往他的眼睛里狠命地扎去。

这一下扎进去会什么样,我根本连想都没想,死也好活也好,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奉陪到底!

只听王中生“嗷”的一声惨叫,他的身体重重地倒压在了我的身侧,我随即迅速翻身站起来,再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膝盖上,夹杂着仇恨和厌恶,对着这个“中牲”的下腹狠命地跳了下去。

这才是最致命的一跳。

王中生又一声闷叫后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肚子倒在地板上不断地翻滚哀嚎。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停手,也绝对不敢有一丝的松懈,我站起来居高临下,不断地对王中生脸部和腹部连续地拼命踢打和踩踏。

那一刻,我狂暴的已经不认识自己了,那一刻我就是野性彻底爆发的狼,是一头面目狰狞而欲绝对方以死地的凶残的狼!

同时这也是我和“蝎子”多次商量和无实地演练的“翻船”实战场景,其目的就是要让王中生和陈进彪迅速失去反抗能力,因为我们没有拖延时间的资本和条件,必须一击制胜,这是我们“翻船”能否成功的唯一标志,要么生!要么死!

我和“蝎子”配合的心照不宣,“翻船”行动虽然事发突然,此刻也虽然紧张的命悬一线,但一切仍还在我们的演练计划中按部就班的进行。

在我对付王中生的同一时刻,“蝎子”对着监房内外大声地喊叫:“翻船了!我们翻船了!”

“蝎子”这么喊,是我们事先没有计划过的,他只是情急生智,目的为了得到其他监房的响应和支持,制造一种声势出来,“蝎子”毕竟是老官司,很清楚这点对我们“翻船”行动的重要性。

“蝎子”的突然一喊,让‘“平头”稍微愣了一下,但随即还是站在牢头一边加入了监房的混战,“平头”一动手,“冬瓜”自然跟进,我的脸上身上立即挨了无数次的重击,感觉自己肋骨都已经被打断。那边陈进彪象是也要站起来,“老崇明”有点制服不了,“蝎子”赶紧冲过去帮忙,两人双拳齐下,陈进彪的脸没几下就变得色彩斑斓。

我们这边只有我、“蝎子”和“老崇明”三个人,但这时监房里有一个淮阴人看我处境危险突然站出来帮我,淮阴人一出手立即分散了他们对我的攻击,让我的情况稍有好转,这个淮阴人平时跟我们谁都不怎么接近,后来他说,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想帮我们,所以就出手了。

虽是如此,我们的局面依旧很被动,渐渐地越打越落入了下风。

“蝎子”的喊叫声和我们监房混乱的打斗声,早惊动了其他监房,隔壁12号监的“刀子”,在这个关键时刻起到了他关键的作用!

“刀子”在自己监房里随即就喊了起来,13号监“翻船”了,翻得好!翻得好!这种“中牲”早该翻了!“蝎子”明子,你们撑住不要怕!其他人拎拎清不要乱插手啊,谁乱插手谁就是跟我“刀子”过不去!

其他几个监房也跟着撑“刀子”的船,和“刀子”一起帮我们呐喊助威。

“平头”听到“刀子”等其他监房的喊叫声,愣了愣神后随即停了手,而后又拉着“冬瓜”一起往后退。

“平头”和“冬瓜”的退出,使得我们这场“翻船”行动的输赢局势迅速明朗化。

王中生捂着牙刷柄一直躺在地板上嚎叫,他就再没有站起来过,血从他的手心里流了出来,这个畜生,虽然身板强悍,但一见到自己眼睛出血,他自己先怕了,只是捂着眼睛在地板上翻滚,早已无力还手。

陈进彪终于没有缓过气来,“蝎子”和“老崇明”让他彻底领教了被人打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滋味。

整个“翻船”过程,“歪嘴”只是张大了他的歪嘴在旁边呆呆地看,被我腾出手后,反手一个大嘴巴抽倒在地再没办法看。用他自己后来的话说,当时看得他是惊心动魄!

混乱没有持续多久,监区值班管教闻声立即赶了过来。

今晚看守所值班徐管教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分配过来没多久的小年轻,性格也很温和,他没见过这种世面,看到我们监房里两个人倒在地上,把他也吓得不轻,先叫我们一个不许动全部靠墙坐好,又赶忙喊来看守所的值班医生。

医生进来一检查,牙刷柄还好没有刺到王中生的眼睛里面去,我的那一下刺到了他眼眶后顺着眼帘划进了他的眼角边缘里,只因为是塑料牙刷硬性不够,如果换成铁的钢的哪怕是木头的,那肯定就直接把王中生刺成独眼龙了。王中生因为自己怕,一直用手捏着牙刷柄捂着眼睛,医生来后扳开他的手,看上去并不吓人,只是眼角还在微微出血。医生给他点了几滴消炎药水再用纱布包好。

至于林龙旺,早有人找到地板上的速效救心丸,给他吞了几粒,再灌了他几口水,悠悠地慢慢缓了过来。

事情发展的后果看上去并不严重,似乎只是一次普通的监房斗殴,这种斗殴看守所天天都有不足为奇。

徐管教没有把它当回事,也没有办法和经验处理这种事,维持现状明天再说吧。

“翻船”事件到此结束,大家各就各位监房暂时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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