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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回 萧皇后凄凉返京兆 杨政道服官入大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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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杜尔说:“为君难,为臣不易。但这世上人都知道自己的难,看不到别人的难。天下有无数百姓,所以百姓的难处有无以计数的人感同身受,皇帝的难处恐怕只有一个人能体会了,这大概就是皇帝被称作是孤家寡人的缘故吧!”皇上说:“你说的有一些道理,是人都羡慕做皇帝的人,其实皇帝是很不好做的。”阿史那·杜尔说:“皇上,如果大臣愿意听皇上说自己的难处,而皇上也愿意听大臣说自己的难处,百姓虽然众多,可愿意把百姓难处说出来的人少之又少,皇上如飞天之龙,百官如下山之虎,而千千万万的百姓如同蝼蚁,他们的生死是最被忽视的。”皇上说:“这些道理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阿史那·杜尔说:“我曾经拥有自己的牙帐和部众,本来我指望能够率领自己的部众打出一片天下,结果我在战场上接连被击败,最终只剩下一个人来投奔大唐,我所说的都是我一路上所思所想所得。”

皇上点点头说:“你与房乔的交情到了什么程度?你们两个聊过吗?”阿史那·杜尔笑着说:“房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能。与他交谈是我的愿望,只是他实在是太忙了,我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说交谈了。”皇上沉吟半晌说:“既然如此,你觉得他为什么要举荐你呢?”阿史那·杜尔说:“如果皇上很想要得到答案,应该去问房先生。臣也愿意给皇上答案,只怕是说出来的话离题万里,反而有了欺君之嫌。”皇上说:“朕恕你无罪,你说吧!”阿史那·杜尔说:“既然如此臣就愿意说一说自己的想法,房先生之所以愿意举荐我,可能是因为觉得我这个人非常重义。”皇上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也许房先生就是这么想的。”阿史那·杜尔如此得到皇上的信任,对于黄金家族,对于草原上的百姓,形成了巨大的心理上的冲击。

李思摩获得了皇族姓氏,从此以后在草原平步青云。比起皇上的结义兄弟突利可汗,李思摩似乎更得到大家的尊重。各个部族都把李思摩事做是草原上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璨的明星,突利虽然感到有一些失落,对虎视眈眈的李思摩,他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想法。皇上得到了草原上各不足,前所未有的拥戴。在李思摩磨书信往来的时候,皇上与他以兄弟相称。从前,李思摩被视作是假的黄金家族成员而备受大家的歧视,就连他的父亲也公开对他另眼相看,不许他建立属于自己的牙帐,也不曾拥有独属于自己的部众。在定襄,萧皇后和他的孙子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他们等待着末日的审判,随着义成公主被杀,恐惧始终笼罩在他们的心头。杨政道跪在萧皇后的面前流着眼泪说:“都怪祖父听不进臣下的谏言,让我们有这样的处境。”萧皇后一脸怒气说:“住口,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祖父?难道你一点都不懂得避讳吗?”

杨政道说:“祖母,事到如今到底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萧皇后叹口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你祖父驾崩之后,又苟活了这么多年,侍奉了五位君主,忍辱负重,只是为了让你长大成人,延续隋朝宗室的香火。”杨政道说:“就算是宗室的香火能够延续下来又如何呢?你觉得我能光复隋朝的社稷吗?”萧皇后说:“我没有那么大的奢望,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让往后数年你祖父祭祀的香火不绝。”杨政道说:“可这种忍辱偷生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我倒想唐朝皇帝给我个痛快,一了百了。”萧皇后说:“也不要太过于悲观,情况也未必像你说的那么糟糕,有消息说现在唐朝皇帝的妃嫔当中,有一位是隋朝的公主,而且听说她已经生下一位皇子。”

杨政道说:“唐朝皇帝能听她的吗?”萧皇后笑着说:“也许能也许不能,总而言之听天由命吧!如果上天决心让隋朝宗室绝嗣,那也是上天的意思,没有谁可以违逆。如果上天不忍心看着隋朝宗室绝嗣,或许还有一切希望。”杨政道说:“说起这个我也想起了一个人,我早就听说祖母有一个弟弟在唐朝做官,据说在武德年间他就佩戴金鱼了。相比他是一位近臣,受到唐朝皇帝的信任,只要他出面求情,祖母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至于我就难说了。”萧皇后说:“记得当年你祖父做了皇帝之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做一件大事,他不想被关陇士族所左右,于是动用了大量的财力和民力营建了东都。又不甘心固守隋朝就有的疆土,于是命令军队四处出击,虽然有所斩获,但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偏偏这个时候在辽东屡屡不能得志,于是你祖父咬牙切齿偏要拿下辽东,于是不计成本接连出击,最终落得怨声载道,天下皆反。”

杨政道说:“我听很多人说过,我祖父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且长得很体面,是当时公认的英雄。”萧皇后一听这话,无数回忆涌进她的心头,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一个人有特别大的优点,未必是一件好事,有大优点的人往往同时有很大的缺点。比方说,天资聪颖的人往往短寿,才华横溢的人往往薄命。你祖父在各方面都很突出,但他的缺点也非常的要命,就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自然也就不可能认错了。通常是这样的,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对的,同时天下人都觉得你是错的,这个时候你要认错吗?当然要认,只有和光同尘,只有让大家感觉你是同路人,大家才能够容纳你,反过来你的想法才有可能被他们接受,你只有得到他们的支持才能够做成自己想做的事。而你的祖父却认为天下事没有什么事,他一道圣旨不能够解决的。”

杨政道叹口气说:“祖母觉得,祖父在世的时候做对了哪些事,又有哪些事情做的不对呢?”祖母说:“你祖父做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对的,只不过他选错了时机。”杨政道说:“有一条他肯定是错的,曾祖父在世的时候,虽然府库充盈,却格外的节俭。而祖父却大不一样,花钱从来都是大手笔,只是他不喜欢花府库里的钱,而更愿意花百姓的钱。比方说他为了炫耀隋朝的富有,就把帛缠在了树上。不仅如此所以允许来访的湖人在长安的集市上随意拿去东西,而不用付钱。”小皇后皱着眉头说:“这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何必反复的去念叨呢?”杨政道却有些不依不饶,说:“记得李密在檄文里边说‘磬南山之竹书罪无穷,绝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祖母,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能够多说,或许唐朝皇帝就能够保全我们的性命。”

不久之后,尉迟恭奉旨来到定襄也消亡后和隋朝的皇孙杨政道返回长安。尉迟恭被带到萧皇后和杨政道的面前,他以军礼相见,萧皇后站起来要还礼,尉迟恭却说:“万不可如此,你是隋朝的皇后,又是唐朝皇室的亲戚,当朝天子的岳母……”萧皇后说:“前朝的皇后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至于天子的岳母,我更是不敢当,一来我不是她的生母,二来她也不是皇后,一个妃嫔的嫡母如何敢以皇上岳母自居呢?”尉迟恭说:“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长辈,晚辈给长辈行礼是应该的。”于是萧皇后让杨政道还礼,杨政道说:“敬德兄,小弟杨政道这厢有礼。”尉迟恭笑着还礼说:“这位就是皇孙吧!”萧皇后赶紧说:“他已经不是皇孙了,我是大唐天子之下一个普通的百姓罢了。”尉迟恭说:“请你们放心,当今皇上是一位非常仁德的天子,现如今颉利可汗在长安我得到了优待,你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在尉迟恭的护送之下,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长安。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皇上竟然派出文武百官前往迎接。尉迟恭坐在马上指着一位穿着紫袍的男人说:“那位就是房先生,此公足智多谋,唐朝能够有今天的荣耀,他的功劳是很大的。”萧皇后说:“他是很大的官吗?”尉迟恭说:“房先生是尚书省的左仆射,他的好朋友杜如悔是尚书省的右仆射,二人合称房杜,决策天下大事,俗称房谋杜断。”萧皇后说:“说什么?这两个人居然是好朋友,这可太违反常理了。”尉迟恭说:“要不说当朝皇上英明呢?敢把一对好朋友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两个人默契十足,短短数年之内就让大唐焕然一新。记得武德九年的时候,颉利可汗曾经率领大军直逼渭水以北,现如今整个草原都在大唐的疆域之内,而颉利可汗也成了皇上驾前的一名臣子。”

尉迟恭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得意,而萧皇后的内心却非常的复杂,这个李家的二郎竟然做成了当年隋炀帝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就在这个时候,尉迟恭突然低下头说:“只可惜天不假年,今年3月杜公去世了。”萧皇后紧跟着叹一口气说:“那真是太可惜了,皇帝应该很难过吧!”尉迟恭说:“谁说不是呢?听说皇上是想到杜如晦都会哭,没有了杜公,房先生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有一段是时间甚至想辞去尚书左仆射的位置回到老家养老。”萧皇后说:“为什么他后来又没有那么做呢?”尉迟恭说:“房先生是当年秦府班底的谋主,旁人都去的,房先生是万万去不得的。”萧皇后说:“听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皇帝竟然会因为一个大臣死了而哭。”

尉迟恭说:“我们与皇上不止是君臣,我们是浴血疆场的同袍,我们拥有相同的志向,从平定四方到经略天下……”萧皇后说:“尉迟将军,我说这番话完全是出于好意,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这只是短时间内出现的一种情形,他非常经不起岁月考验。”尉迟恭说:“我相信你说的那种情况不会在我的身上发生。”萧皇后说:“不管怎么样,你先把我的话听进去,如果将来不发生什么事,你真的足够幸运,我的话自然派不上什么用场,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就请你好好琢磨一下我的话,那个时候它也许可以救你的命。”尉迟恭说:“不是我夸口,论武艺在整个大唐我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的性命,所以你的话一定派不上用场。”萧皇后说:“我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我经历了比你更多的变故,我看过太多的人,像你现在一样得意,可没过多久就遭遇横死。”

萧皇后的话让尉迟恭心里很不舒服,尉迟恭说:“到了长安了,请你务必慎言,要是像现在这样说话会有麻烦的。”房乔率领百官向萧皇后行礼,萧皇后赶紧还礼,嘴里不停的说:“折杀老身了,折杀老身了。”之后又催促杨政道下马车向大家行礼,房乔把杨政道扶起来,说:“皇孙已经长这么大了,岁月流逝人世变幻,实在是恍如隔世。”萧皇后说:“我听尉迟将军说,唐朝有今天的荣景,你的功劳是非常大的,天下的百姓真是太幸运了,能够等到像你这样一位相国。”房乔说:“言重了,谋划大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将士们浴血奋战,百官昼夜不分的处理公文,才是今天荣景出现的真正理由。我不过是帷帐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策士,绝不敢以功臣自居。”萧皇后说:“皇帝年幼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想不到多年之后,他会成为威震四方的一代雄主。”

萧皇后带着隋朝的皇孙返回长安,在长安的百姓看来,这是一件大事。萧皇后被请到了皇宫,皇上亲自设宴款待她。见到皇帝之后,萧皇后立刻大力参拜,不敢有丝毫迟疑。皇后立刻上去将她搀扶起来,说:“你的身份特殊,不必行此大礼。”萧皇后说:“过去的身份不用再提它了,如今我已经是大唐的子民了。希望皇上能够允许我的孙儿大唐的治下娶妻生子,繁衍不绝。”总而言之,在现场每一个人都觉得尴尬不已。事后皇上安排她在皇宫居住,这件事在外界引起了极大的非议。对此持不同意见的主要是来自山东的大臣,魏征是其中的魁首,他说:“萧皇后按照辈分,是当今皇上的伯母,让她在宫里居住非常不妥的。”长孙无忌对此却没有任何异议,皇上有这件事问他的意见。

长孙无忌说:“将前朝的皇后在宫中奉养,这并没有什么不妥,那些来自山东的大臣把礼教看得比天还要大,如果我们按照他们的想法行事,那些因为战争而丧偶的妇女就该终生守节,如果是那样的话朝廷要不要奉养她们,这样的风气要是蔓延下去,如何能够指望人口增长呢?”皇上点点头说:“朕之所以要在宫中奉养萧皇后,只是为了昭告世人,唐朝和隋朝是亲戚是一家,这样的朝代更迭是非常自然的。”长孙无忌说:“那个魏征未必不知道皇上的真实用意,他就是专门跟皇上顶着干,其用心之歹毒,乃至于此。”皇上说:“魏征也许读书把自己读的越来越教条,越来越不知道变通。不过这也是这位老夫子的可爱之处,要是每个人都灵活无比,朝廷哪里还有规矩可言呢?”长孙无忌说:“我听说圣明的君主就像是聪明的工匠,在聪明的工匠眼里,材料无论大小都有他的用处。”

皇上说:“实话说,武德年间要是没有像魏征这样一个人跟那些老臣们去争,许多事情变化也不会来得这么迅速。房先生这个人我谋划天下无敌,可要是让他与人争辩,简直是要他的命。”长孙无忌说:“房先生这个人就像孔子所说的那样,敏于行而讷于言。”皇上说:“萧皇后可以安置在宫中,杨政道该如何安置呢?”长孙无忌说:“臣的意思还是杀了算了,当然不能明着杀,可以想办法让他患上不治之症,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没了。”皇上说:“萧皇后是饱经风雨的人,如果咱们真的那么做了,她不可能看不出丝毫端倪。”长孙无忌说:“他就算是看出来了,又能如何呢?难道她还敢有任何不满?”皇上说:“指天下守在调理阴阳,阴阳和合则百姓安乐。我是阴阳不调,则怨恨之气不止,要是这股气不断的凝聚,不断的升腾,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以至于天下大乱。所以朕不但不会杀了杨政道,反而会给他一个小官做。”

就在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的眼睛突然变得非常的明亮,说:“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了,皇上是想阿史那·杜尔的故事在杨政道的身上再演一遍,二人虽然才具不同,但他们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只要皇上足够的信任他们,天下人都会看到皇上大海般的心胸。”皇上笑着说:“你能想到这一层真是太好了。”不久之后,杨政道也成了皇宫里的一位侍卫,因为阿史那·杜尔来的更早一些,所以他暂时在阿史那·杜尔的手底下当差,皇上对萧皇后说:“先让他做一段时间的侍卫,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对隋朝宗室的后人是非常信任的。他与阿史那·杜尔不同,所以日后一定是一位文官,不会让他到战场上拼杀。”萧皇后说:“既然是大唐的臣子,就愿意听大唐皇帝的安排。”

夜半时分,皇后吐了一口气说:“你打算让杨政道做什么官呢?”皇上说:“皇后对此有什么想法吗?”皇后说:“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是一个难题。给他什么样的官职合适呢?他萧瑀和陈淑达不同,隋朝曾经一统天下,万一要是哪一天他想起了祖先的荣耀,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了?”皇上笑着说:“这一点我自然是考虑到了,所以我绝对不会把兵符给他。”皇后说:“文官做的太大了也会成问题。”皇上笑着说:“他的官职最多到五品,不可能让他主政一方不可能让他位列宰辅。如果他是众多吏员当中普通的一员,我又有什么可焦虑的呢?”为了磨掉杨政道的锐气,皇上嘱咐阿史那·杜尔要好好的教导那位隋朝的皇孙,杨政道不曾做过示威,也不知道如何做一名侍卫。所以他一开始就不停的犯错,阿史那·杜尔自然也不会尊重那位隋朝的皇孙。

于是动不动就要将他训斥一番,在很多隋朝遗老遗少的心中,杨政道就如同是太阳一样,他是如此的尊贵,在精神上给大家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所以杨政道从小就被大家捧在手心里,所以说经历了亡国之痛,他本人却并不曾受过多大的气。颉利控制草原的时代,因为有义成公主的保护,杨政道仍旧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如今在一个如同屠夫一般的人手底下当差,每天被骂的像孙子一样。于是每天他都跑到萧皇后的面前痛哭,向皇后流着眼泪说:“皇帝之所以这么做,是怕你有复国的心思。只要你表现的越来越没有志向,你就会越来越安全,对阿史那·杜尔你要顶礼膜拜,事事都听他的。”从那之后,每次见到阿史那·杜尔,杨政道都要大礼参拜,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也忍不住点头哈腰。这样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的眼里,大家都觉得很不是滋味儿,隋朝的皇孙在草原黄金家族一位成员的面前简直像是一条哈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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