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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无情最是有情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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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吴君正去邻村二道湾参加表哥的婚礼。两个妇女在一旁指指点点,“喂!谁家的孩子长得这么精气。”“哎——,凤鸣村吴立成的二儿子,别看长得人模人样,却不正干哩,在外面勾引人家大闺女,现在又呆在家里,也不下地干活,气得他爹都病了。”

放他妈的屁!吴君正泪水悬在眼眶,他真想给她们两个耳光,把她们臭骂一顿:“你们懂个屁,狗眼看人低。我是作家。”可他毕竟不是,他努力抑制着,不使泪在这些人面前流出。

青年人聚集在一起,谈论女人谈论钱。刚结婚的在谈论管教老婆的经验:要时时摆出个男子汉的样子,挣钱给她花,不听,耳瓜子是干什么的?他们一派大丈夫神色,相互比试,五尺汉子谁肯在女人面前折腰?各人吹得唾沫横飞,都有一套管教女人的本事。

没结婚的也跃跃欲试。你以为定了亲,给了钱,就一定保险了,那不一定,鸡飞蛋打的事也是有的,她又不是贴身衣物,总穿戴在身上,还得先下手为强,若不还不知让谁先睡了。他们肆无忌惮地说着那些粗言秽语,像在进食一盘美味佳肴。

吴君正感到好无聊啊!

吴君正又去了同学张良家。张良因高考落榜而垂头丧气:“早知道没这份才气,还不如早下来的好,你看看人家工头吃香,贩子神气。”

家里谈钱,家外谈钱,刚下学的也愁于钱。若是人们知道哪里埋着个金矿,一定像红了眼的疯子抄起锄镰锨镢去拼死。

张良还提起了一个建筑工头,五老六十抛弃了二十年的结发妻子,找了个黄花大闺女的事。

吴君正听了竟落下泪来,人为什么会被纸做的钱改变的人不是人了呢?

真是荒唐啊!两人乱发一气。

当作家不是容易事,想成名鸡年还是猴年?中国有多少写作的人,成功者有几?有钱还不是照样证明你有本事。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你不了解我。”——吴君正眼里噙满寂寞。一个刚刚下学的竟比他世故得多。青姐,我知在这世上只有你最了解我,我该怎么办呢?

青姐,自古文人十有九癫,你也叫我做了疯子。

他在空虚中徘徊,他在烦闷中忧叹;他在痛苦中挣扎。他觉得自己像钻进了一个网,再回头时,网口已扎紧了。

他去村中心的那家饭店,用周逸青寄来的钱时,真是痛心羞愧死了。可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他一杯,逸青一杯,一杯杯,他都替逸青喝了。最后他稀哩糊涂地回到了家。一天又一天,他天天与酒作伴。

青姐,我对不起你!我一开始就不应走入其中。他后悔害了逸青。他恨自己虚荣、无能。也许,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迷迷糊糊地写信给周逸青:“别虚伪了,你爱我什么?爱我懦弱无能?爱我肮脏的魂灵?笑话,市委书记的女儿爱上我,只有是傻瓜蛋,神经病!”

一天又一天,他用酒麻醉着自己。这天早晨,吴君正醒来,觉得头昏昏沉沉。母亲炒了鸡蛋给他端去,“娘,我不饿!”他怎能吞噬了母亲那份爱心。

“娘知道你的心,你不忍拖累了这个家,学也不上了,娘知道你不是没有志气的人,娘对不起你啊!”她噙着泪走了出来,被刚刚从外面归来的老伴看见,来不及擦拭,泪爬出了眼眶。

他气哼哼地扎进吴君正的屋子。“他爹”母亲那凄婉无奈的声音也蹿了进来。

“饭真是送到你的床头了。你什么都不做,天天喝醉酒?吴家怎么出了你这个败家仔,你说你不爱钱,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嘿——哈!”他“生”气得冷笑起来。

“钱钱钱!你们不要再逼我了。”他双手抓着蓬乱的头发歇斯底里般叫喊。那叫声像来自地狱的鬼嚎。

“他爹,你就不会躲着少生点气。”母亲把他拉了出去。

周逸青收到吴君正的信,她像像看到吴君正青白着脸,在向她质问,她被惊得目瞪口呆。心似欲崩出体外,一个劲地狂跳。

“君正,还记的教堂那次相识吗?还记的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吗?我曾对你说过人生怎能以成败论英雄?我们活着不是活给他人看的,你明白了吗?你就是变作乞丐,我对你的爱也依然如故。”周逸青立即给他回了信。

周逸青知他的心境很糟,要去乡下,齐小玲拦住他:“没想到世上竟有个这样的东西,你去只会使事情办得更糟。我看这小子八成是疯了,看看他来信,怎么自圆其说。”

若是吴君正在身边,齐小玲真会替周逸青抽他一顿巴掌。

吴君正算是看透了,人什么也没有都不要紧,但不可无钱。穷便贱,多么的可怕!没钱,你永远也不会在街上昂起头。他像个贼一样畏畏缩缩。晚上,他又去那家饭店,喝了个天地颠倒,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一躺下,便吐得天昏地暗,似乎肠子也要跟着涌上来。冷汗直出,身体虚弱的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灯光下,朦胧中,吴君正见母亲进进出出。那么自己还没有死,“出去,就当我死了。”他上气不接下气虚弱地叫喊。“你别剜娘的心了。”混眩中母亲像苍老了十年,怎么她的头发也是灰白的了呢?为什么自己像狼一样对待母亲呢?你还是人吗?君正。他觉得身体陷进了无底深渊,慢慢地在向下坠落……周逸青的信又来了。

这个痴情的人,为什么紧紧地咬着一个懦夫、一个酒鬼、一个二流子不放呢?天呐——你要陪我去进地狱吗?吴君正的心一点点地碎成片片。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抓着的像不是自己,恼恨地一把、一把将头发采下。

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心像冰一样冷,他竟恨死了周逸青。

刹那,他又觉得自己的心像火一样热。若周逸青在身边,他会用爱将她烧死。

冰在火中燃烧着,火在冰中煎熬着,他心被搅得翻江倒海,干呕起来。

他咬破食指,也没觉出痛,麻麻木木的。

青姐!就让我当一次刽子手吧,屠割的是你心,也是我心。

他以手代笔,心真欲惊绝过去。他虚汗淋漓,手剧烈地颤抖。

青姐:

我真恨!恨认识了你,是你使我爱上了文学这虚无缥渺的东西。是你怂恿,使我自认为有了这方面的才华。这一年多,我耗尽了心血,可是又得到了什么?

我只有悔,只有恨,只有恶梦。

我知道你为什么爱我了,因为你有一个当市委书记的爸爸,随时都能把我们的命运改变。我算是把这一切看透了。我们只不过是命运的玩偶!

爱——对于我来说是残酷的东西,你爱我——就是向我索取感情上的债务,逼我去死。我和你不是同一路人。

昨天的吴君正一去不复返了,他负债累累地去了。欠你的只有来世偿还。

醒来的君正

让他恨一生,总比让他爱一生少些痛苦吧!那滴不尽的血流着,寥寥数语,写满了三张白纸。

他寄上信,来到村外的小溪边,看看蓝天,又对着那汪深潭呆呆地站了好久,若不是为了父母,若不是为了洗净满身的羞辱,他真想一头扎下去。

他呆呆地在潭边坐了一上午,小妹找到他,惶恐地对他说:“哥哥,咱爹病倒了。”

他慌张地跑回家,见爹爹躺在床上,脸色蜡黄,闭着眼睛。本村的李医生在给他输水。

吴君正把李医生拉出门外悄声问爹的病情。医生说晚期肺气肿,又生了点闷气,恶化了,需要上医院。

似当头一棒,打得吴君正眼前发黑,他拖着腿跪在父亲面前,泪水涟涟,哽咽道:“爹,我对不起您。”父亲睁开眼,抚摸着他的头发,温和地说:“君啊,莫哭,**病,过两天就好了。”可他怎么也止不住泪水,爬起来,跑到自己的房间,扑在床上恸哭起来。母亲跟过来劝慰他:“孩子,会好的。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枉费为娘的疼你啊!”吴君正爬起来,擦干眼泪,一字一句地说:“娘,从今天起,我要做个样给人们看看。”

父亲住了院。吴君义知信后,赶回了家。

兄弟俩为着三千元钱的医疗费,跑断了腿也没凑齐。吴君正只得瞒了家人,十天内卖了两磅血。

他忘不了——给他亲叔叔跪下,还借不出钱的情景;他忘不了——李小玉将三百元钱放到他手时,那忧伤又善良的眼神;他忘不了——爹爹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得那句话:“儿啊,爹错怪你了,爹知道你心高,想干大事,可咱家穷啊……爹不行了,以后,你要照顾好你娘和妹妹……”

他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半个月,仅匆匆的十五天,父亲就永远地离去了。吴君正懊悔欲死,假若自己……

父亲的骨灰入葬的那一天,村里好多人看,吴君正抓紧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妹的手,一滴泪也没掉,他不愿让人们看到自己的眼泪和悲伤。

吴君正发誓:永不再写。他将那些书、稿纸,还有周逸青的一封封来信,一根火柴就彻底改变了它们可恶的容颜,化为一堆毫无分量的灰烬。他拿着周逸青的那张照片,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终于狠下心,颤抖地伸到火苗上,火烧痛了他的手,他也没抛下它。烧不掉的是记忆,烧不掉的是爱心。他爱她,多么深?天知道。他又将那张照片珍存起来。

39

洗心革面干建筑

吴君正找同学张良要去干建筑,求他帮助。张良早知道吴君正家发生的不幸,很同情他,对他说:“这个好办,我舅是国土资源局局长兼县建筑公司总经理,表姐又在队上。明天我问一下,后天上班怎么样?”

吴君正热泪盈眶,说不出话,只点头。

次日,吴君正洗了个热水澡。他虽觉浑身无力,精神却好了些。

第三天,吴君正便随张良上班去了,工地上井然有绪,人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张良把吴君正引荐到一个女孩面前说:“表姐,这就是我的那位同学,怎么样?”

“别嬉皮笑脸,迟到五分钟,下不为例。走,到办公室去报到,”她几乎没看吴君正,摘下安全帽,向办公室走去。吴君正跟在后面,讶疑:施工员,竟是个姑娘,年龄也不过二十二三。她坐下来,睇一眼吴君正,看到他那英俊的面孔,她眼猝然一闪,微微一愣,问:“什么名字?”

“吴君正!”

“我---王静,搞预算,队长去开会,施工员刚刚出去,今天我代班。忙得颠三倒四。”她自我介绍着,几句话简洁明了。她又说:“刚下学吧?怕一时不能适应,先去跟张良搞室内安装吧!”她看上去文文静静,做起事来有点男子气,外柔内刚,很有魄力。

几天下来,吴君正总爱和王静搭讪,渐渐地两人熟悉起来。

一天晚饭时,吴君正去食堂,和王静走在了一起。王静在意地说:“听表弟说你刚刚十九,在学校时,学习特好,我还以为你二十好几了呢?看不出你做事很稳重的。”,“你过奖了,刚下学两年,真的什么都不懂。”王静轻轻一笑:“你太谦虚了,饭后到办公室坐坐。”她招招手离开。

晚上,吴君正去办公室,王静听见响声,很快抬起头来,见是吴君正,忙站了起来,笑自眉眼处绽开:“小吴,请坐。”

客气一句话,他真的来了。

吴君正看得出,她很欢迎自己。

“就你一人?”废话!饶费口舌,吴君正觉得这张嘴真是笨拙到家了。“队长和施工员都回家了。”她说。

王静将书拿到一边,吴君正看清是本通俗文学,他觉得是那样的刺眼。“这几天,能适应吗?”,“还好。”,“听表弟说,你在校时是一流的学生,怎么不上了?”,“听他瞎吹。”他脸色一黯,倏地又恢复如初。她觉察他那细微变化,安慰道:“其实,这年头,在社会上混个样,也不比上大学差。”她的口吻很有些江湖气。

“借本书看一下好吗?”他看到桌上叠着几本建筑知识方面的书,问她。“如果你喜欢的话,尽管看。”王静将书递给他。吴君正看她一眼,见她正凝视着自己,彼此眼光一触,她慢慢低下头去。从谈话中,吴君正知她爱看小说,爱看电影。吴君正厌恨小说,他认为那是些不真实的东西,甚至骗人;他不喜欢电影,当作消谴也平平淡淡。但他的谈吐恰恰相反。有时,吴君正还写几首情诗送给她,她很惊讶——他的健谈、他的博学多才。

渐渐地,王静喜欢上他了。

那一晚,两人默默地走在柏油路上,“知道我爱你吗?从见你的第一面起。”吴君正心虚地说着,觉得自己像在喝凉水。

其实,她早有爱慕之心,一经点破,脸红心跳起来,激动地不敢看他。吴君正脸不红、心不跳。这颗麻木的心,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冲动。

街灯亦明亦暗。吴君正仰望星空,一颗颗星,像迷了路的孩子迷茫地睁着眼睛。寒光闪闪,柔和的灯光也溶不化星星带来的丝丝寒意。他机械地抱抱肩,夏日的天根本不冷,他只是觉得逸青在窥视。“我心,是君看到的那一片星空。”偏这诗句,像弹丸一般,跳跃而出,猝不及防,使他惊心。青姐你恨我吗?忘记了吗?爱难忘记,恨也难忘记吗?我算得上是一个负心汉吗?他心乱如麻……一扭头看见王静正注视着自己。夜色模模糊糊,吴君正这才发觉两人已到了县城北郊。

“静,想什么呢?”他根本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觉得自己满口胡喷。

“想——你在想什么?”她笑了。

“我在想童年,一想起童年就痴迷忘返。”他自欺欺人,脸一下便红起来。他感激夜幕做了他的遮羞布。

“童年,人生最好的一段时光呃!”她感叹。

前面横着一条岔道。两人又往回走。

吴君正问起建筑公司的几家近况,她很有见地,逐一分析。吴君正吃惊她竟有如此经济头脑。他觉得真是望尘莫及。

“静,以后晚上,你教我识图好吗?”

“这个对你来说一触即通,我怕教坏了你。”她半开玩笑半认真。

吴君正轻轻捉住她的胳臂:“近朱者赤,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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