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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令人胆寒的市监犯人医院(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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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没有什么人来事先通知我,第二天一早,大队施总管教和王队长来到了医院病房,他们身后是一群正在查病房的医生,朱医生也在其中。施总进了病房什么话也不说,拿出手铐就想要给我上铐,但看着我手上这道长长的伤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罪犯在外一律要上手铐,这是监狱的规定。在医生和病房家属病人惊愕的目光下,施总最后还是收起了手铐。王队长把我病房里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下,然后让我下床跟他们走。

我当时一直以为这是出院回监狱,所有人都在旁边看着,我很想和朱医生道别,也想和病房里的病友们说声保重,但除了施总和王队长不给我时间外,感觉自己的身份也不合适那么做,于是只好随着施总王队长他们出门下了楼。

病房里的家属都依在病房门口看着我慢慢走远,朱医生看我出了病房,从隔壁走了过来,他似乎很生气紧绷着脸,一直陪我下楼出了医院的大门,边走边不时地叮嘱我。

医院外面停了一辆监狱的桑塔纳法警车,快要上车时,我转过身向站在医院门口没有跟过来的朱医生鞠躬致谢。朱医生跟我挥了挥手。

上车后施总紧挨着我,由王队长开车,向着和北新泾监狱相反的方向直驶而去。

“这是要送我去哪啊?”

我莫名其妙忍不住脱口而问。

“去提篮桥市监医院。”施总轻轻拍了拍我说。

“噢……”

原来是这样,我稍微有点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早说不就行了,搞的这么紧张。

感觉没过多少时间,车子就已经在提篮桥监狱的黑色大门外面停了下来。

一年多之前来过的提篮桥监狱,今天又来了,上一次是新收犯过渡,这一次是病犯就医。

进了提篮桥监狱的三大门右转后直走,在原先我新收犯时大楼的斜对面,一座铺着红砖的八层大楼魏然耸立在我的眼前,这就是上海市监狱总医院大楼。

进医院大楼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曾经呆过的那幢新收大楼,浮现在我眼前的是“老不服”那清晰而又模糊的身影。

没有想象中医院的那种噪杂和喧闹,市监医院里很是安静,或者说是肃静,也看不见一个人。我们一行直接上到了七楼病房区,病房区分东西两部。七楼一个劳役犯把我们带到了东部病区,狱医出来接过施总手里的住院单子后把我交给了跟在他旁边的病区医务犯,医务犯把我安排在了病房门口走廊上的一个加床上。

我侧过身伸头朝病房里一看,真是不得了,一个超大型的病房,从南到北一排十几个床位,东西靠墙各一排加中间一排,一共三排,除了有少数几个空位外基本都睡满了。

那个接收的狱医又过来草草地看了一下我手臂上的伤势,过程还不到一分钟,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至始至终施总和王队长都一直在旁边跟着看着,狱医走后我见施总轻轻摇了摇头。估计施总这个地方也是很少来的。

王队长跟我说了,你安心养伤有空我会来的,然后放下东西和施总一起算完成交接任务地走了。

我的病床旁边还有一个加床,一个精瘦黝黑的小伙子在躺着打吊针,他身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他看着我笑了笑没说话。整个东部病区就我和他两个加床,我55号床他56号床。再加看上去好像也没位置了。

50多个人的大病房居然没有一点的噪杂,相反却非常的安静,每个病犯都躺在病床上,没人交头接耳的聊天,也没人叫喊**,更没人坐着靠着或者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的。

他们的病床和外面普通的病床不同,很低矮,床沿高度离地最多不到30公分,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才明白是为了戴手铐脚镣的重刑病犯上下床方便而特制的。

两张加床倒是正常高度的病床,我坐在上面正不知道该做什么时,一个劳役犯在远处左手拿着瓶盖,右手拿着大口玻璃水瓶,边喝水边对我大声的喊:“躺下,看什么看!”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在说我,愣怔中劳役犯已经走过来了两步:“你他妈的没听见啊,躺下去!”说完他连水带瓶一起扔了过来,我下意识地一个侧身,水瓶扔到了我的肩膀上,顺着身体再“咚”地滑到了地上,没有碎。我身上床上却连水带茶叶地被弄得一塌糊涂,因为茶瓶虽然是砸过来的,但出手并不重,肩膀也不怎么疼。

“捡起来!”他大声地喝令。

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说骂就骂说砸就砸?

在他人屋檐下,我只好忍住火气低头帮他把瓶子捡了起来,他过来接过瓶子依旧凶声凶气地对我说:“清理一下,两分钟后上床躺好,没事不许坐着,否则你给我当心点!”

这大概就是这里的规矩了,难怪整个大病房里无人坐着。

这算是给我的一个下马威,怎么办呢?坐牢真是到哪都有规矩,我只好照办。

就像坐牢不能把自己当人一样,在这里你也千万不能把自己当病人!

没几天的功夫,我便听说和领略了这里的诸多路数,同时也见识了这帮狗娘养的劳役犯们整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提篮桥监狱医院实行的是犯人管理犯人,而且实行的非常彻底,狱医很少出现几乎看不到,大事小事全由这里的医务犯劳役犯说了算。专门有两个医务犯负责做狱医的事情,给病犯消毒换纱布,打针配药等。估计他们服刑前就是干这行的,虽然手势动作比较粗鲁简单,但态度相比劳役犯要好很多,也基本不动手打人。唱主角的是劳役犯,他们专门负责东部病区的各种杂务和病房管理,就六七个劳役犯管理着五十多个病犯,还管理的井井有条个个服服帖帖。

这里的劳役犯把病犯分三类来对待,态度和手段按类别各有不同。

第一类:来自于各个监狱的已决犯,属于在服刑期改造如我这样的人,因为这类人是有单位接管和负责的病犯,我们病情伤情的好坏,本监狱会经常来人过问和查看,所以劳役犯一般不会对这类人下手,但如果你不守规矩大大咧咧的拎不清,他们照样收拾不误。那个劳役犯对我扔茶瓶,一是不知道我是从哪来的,二也是要给我做做规矩。后来知道我是北新泾监狱的电工是工伤来的后,态度就对我好了很多。

但第一类人也只限于少挨打,少被折磨,其他形同于受苦的规矩都是一样的。

第二类:来自于各看守所的未决犯,其中不乏有市一所,二所送过来的重罪病犯,有很多躺病床上还手铐脚镣地铐着。但大多数是上海各区看守所送来的人犯,刑期难料,病情伤情也很奇怪。看守所对人犯本身就不怎么上心,属于临时关押看管,法院一判,是死是活该去哪去哪,跟看守所再不搭界。

我来了以后的当天晚上七八点,突然从里面大病房传出几声痛苦的喊叫,我探身看过去,只见三个劳役犯围着病床中间的一个病犯在拳打脚踢,旁边56号床的“瘦子”跟我说,那个病人是闸北区看守所前天送来的,在看守所绝食寻死,死意非常坚决,无论怎么弄就是不肯吃东西,奄奄一息了才送监狱医院来吊葡萄糖抢救。

这里的劳役犯对付这种寻死的人,那办法是多得是,只一天,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那个家伙就已经被收拾的再不敢死,老老实实地乖乖吃饭。现在打他肯定是他一下子没恢复过来,没按时按量把规定的东西吃完,这里的劳役犯可不管你那么多,饭没吃完那就请你吃拳头。

看守所自杀送来的犯人很多,什么绝食的上吊的、吞牙刷吞调羹的、用快口割手腕放血的。这些人送来没几天,就都被收拾得这辈子再不敢自杀寻死,要死要活了。大病房每天都有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来。

第三类:派出所、戒毒所、各公安分局拘押室,或者在外被抓时有病有伤还未审讯先送来医治的。

如果收拾第二类人还稍微有点顾忌的话,那么这类人进来就完全不用去管他的死活了,劳役犯下手极其的狠,万一整死了抬出去就是,医院嘛,哪有不死人的?

一天下午徐汇公安分局送来一个贩毒嫌疑人,被抓时身上搜出毒品630克,押至分局审讯室刚要想审讯,突然毒瘾发作,满地打滚吐白沫说胡话,分局刑警这类装死的也见多了,给他打了一针没当回事,后来看他浑身抽搐,眼睛也翻白了,这才有点慌神送了过来。

狱医接收后两手一背就走了,剩下的就是劳役犯们的事情。

过来两个劳役犯把他倒拖着扔到靠墙角的病床上,然后一个拎着头发往上拽,一个死命击打他的肚子,一直打到他昏厥瘫软,劳役犯只当没看见,也不换姿势继续打,这样连着打了二十多下,终于让这个毒贩痛得叫出了声。然后又拎来一桶冷水,把他头摁进去,差不多半分钟后提上来换口气又摁下去,如此反复十多次,接着让他平躺着,照着他喝圆了水的肚子狠命连续的踩,只两三下,只见这家伙连水带血“哇哇”地往外吐个不停。

如果以上还算是在给他治疗的话,那么以后几天不定时地用手挖他的喉咙、往他嘴里灌粪便、用针扎鼻孔、扎脚心,用鱼钩勾着舌头在地上爬,有事没事一顿大嘴巴扇,那就是故意往死里折磨了,一直折磨到他彻底服软磕头讨饶,劳役犯还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这些劳役犯在折磨人的时候,旁边没有一个病犯敢笑,更无人敢昏了头出来劝阻。

每天有劳役犯在大病房里遛来遛去地巡查,随时都会有人被殴打,而且出手都很重,打完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事,真是比虹口看守所东部九号监打人还随便,还令人胆寒,看得我也是阵阵虚汗冒上来。

除了分类对待外,还要看你是什么罪,什么病,哪里人,此外最主要的还要看你懂不懂事,守不守规矩拎不拎得清!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劳役犯,是人还是魔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是医院还是地狱?躺在病床上我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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